冯悦眼中,厌恶一闪而逝,继而叹道:“我近日身子不适,此去寿春并不算近,能否歇两天再走呢?”
“这……”周尚一时迟疑,难以回答。
这年头,赶路可是劳心费神的事。
体质娇弱者,死在路上的,那是数不胜数。
要是这女人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拿什么赔袁术?
自己又不是桥蕤,那厮再不济还有两个国色天香的女儿~
见对方被难住,冯悦笑了笑:“迟几日也无妨的……我倒是有一事,想请教周太守。”
“小姐请说。”
“前些日子,汝南出动了不少人马,是奔南阳去了吗?”冯悦问道。
周尚颇觉讶异。
冯悦一介女流,还对这等战事感兴趣么?
不过,对方询问,他只能老实回答:
“正是。”
“曹操攻破宛城后,留其长子曹昂守在南阳。”
“此子屡坏袁公好事,又破了袁公和荆州之盟。”
“所以,此番袁公委桥将军为帅,派兵征讨曹昂。”
冯悦柳眉微皱:“既然两郡交战,那路上想必也不太平,更不能仓促动身吧?”
“小姐请放心。”
周尚呵呵一笑,道:“南阳空虚,曹昂临时召了一些兵力,哪是桥将军对手?”
“说不准此刻,桥将军已摘了他人头,准备入主宛城了呢!”
俏脸蓦然一白。
周尚疑对方身体不适,便拱手告退。
等他走了,那名男子,也就是冯悦的表兄高阳方道:“瑶情认识曹子脩?”
冯悦颔首:“当年我父与曹公同朝为官,我与他皆在洛阳,自幼便相识。”
“原来,瑶情与此子,倒算是青梅竹马了?”高阳面带笑意。
冯悦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而是道:“兄长知道他的事么?”
“我长住汝南,对于南阳之事,自是一清二楚,我就说给你听听吧!”
高阳朗声一笑:“要说这曹子脩,倒颇得乃父之风。”
“曹军破宛城之后,他便对张济的遗孀邹氏下手,还激得张绣降而复叛。”
“结果,曹军早有准备,张绣突袭不成,反再次败于曹军之手……想来,是张济遗孀真的心属曹子脩,才将真相告知他吧!”
“随后,他又与刘荆州的夫人有所交集。”
“并通过蔡家获得一片荒山,而如今那大批盐池,正在那片荒山中。”
“所以,不少人推测,是蔡夫人对他甚是倾心,才让他得了如此好处。”
“至于其他……尚未听到。”
冯悦俏脸一红,咬着银牙道:“他才加冠不久的年纪,怎尽勾搭人妇去了?”
高阳哈哈大笑:“所以说此人‘本事’了得啊!”
冯悦无奈摇头,道:“时间也不早了,兄长早些休息吧。”
“好。”
高阳走后,佳人脸上,忧色更浓。
随她多年的婢女小凤问道:“小姐是在担心昂公子么?”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挺过这关。”冯悦轻叹道。
小凤眸子一转:“小姐,其实您是能救他的。”
“我?”
“对啊!”
小凤啄了啄脑袋:“两军交战,统帅没于阵中还是极少的,若是昂公子不小心兵败被擒。”
“您在袁公面前开口,不就能保住他一条性命么?”
冯悦一怔。
许久,她才幽幽道:“照你言,那我是该早些上路了。”
另一边,离开此处的周尚并未回府,而是直奔东门。
下属带来消息,说桥蕤兵败归城!
平舆城东。
桥蕤余毒未解,又被带着一路狂奔。
到了城下,人已虚弱到了极点。
周围军士,也只剩百余人而已。
夜里城门已封,守门者不敢擅做主张,等周尚亲自赶到。
听说败军归来,周尚大惊。
败军?
五万大军收拾个曹操他儿子,那不是轻而易举吗?
怎么会沦为败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