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忽，人也看起来很消瘦。
他垂眸看着女孩揪着他衣角的手指，在幽暗的光线中显得更加白嫩。
夏晴恩不舍的一点点松开手：“那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来看你。”
“我明天去学校。”他却说。
许小飞急了：“你都这样了还怎么去学校，肯定要在家多休息几天啊！”
夏晴恩认同的点头：“你不用担心老师那边，我会去说的，她不会……”
“没关系的，我睡一觉就好了，不然也不会出院。”
少年嗓音轻的快要听不出声音来，但他还是安慰着女孩，不想让她担心。
回头看着一脸黯然的她，他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拿了出来，伸到了她面前。
夏晴恩愣愣的伸出手，四颗牛轧糖落在她的手心。
被他捂着口袋里放了那么久的糖，居然只带着一点点微弱的余温，他松手的时候指尖微微扫过她的手，也是冰凉刺骨触不到温度。
“一天一颗，今天是第四天，把欠你的一起补上。”
夏晴恩整个人一震，抬眸时，少年微弯着背脊，一步步隐没在暗光里。
别墅的后门更黑，尤其是铁艺楼梯那里，连他走上去后的人影都看不到，但他还是步伐流畅的从那里走上阁楼。
他应该是，习惯了这样摸黑从那里走。
“草！”许小飞气的又踹了几脚桂花树：“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啊啊啊啊！苏成峰那个王八蛋，他凭什么这么对燕子！”
风很冷，吹得夏晴恩脸上冰凉，她抬手一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落下了眼泪。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旁边的男生。
“许小飞。”
“我能，跟你聊聊吗？”
汩汩细流的小河边，停放着两辆自行车，夏晴恩和许小飞坐在草地上。
许小飞说：“我知道你，你就是红安街有名的那个鸡姐。”
夏晴恩点点头：“你是哪个学校的？”
“十二中，跟鬼哥一个学校的，他还在学校里提过你的名字 。”
夏晴恩拿着一根小树枝，戳着地上的土。
问道：“你和萧厌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许小飞转眸看着她：“你是喜欢他吧？”
夏晴恩点头：“喜欢。”
许小飞别过头看向河面，说：“现在这个年代还挺和平的，但是十多年前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我被人贩子骗走的时候，只有五岁，那夫妻俩，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凶恶的人。”
夏晴恩手里的小树枝咔嚓折断了！
“那个县城很小很破很穷，我被逼着喊他们爸爸妈妈，八岁的时候，他们带回来一个特别漂亮的小男孩，真的，就是丢在破草堆破县城，甚至是垃圾堆里，也能发着光的那种漂亮。他不说话，那对凶男恶女就打他，往他脸上抹灰，撕烂他的衣服，让我带着他去村里的老年人家里偷钱。”
夏晴恩埋着头，抬起双手捂住了脑袋。
“然后呢？”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哑了。
许小飞抬起手背抹了一把眼睛：“一年多过去了，我都没听到过他说一句话，但是他很能打，看起来瘦瘦的，一个人能打好几个，从一开始被人打，到后来成了他打别人，虽然不骂人也不说话，但他真的打的又凶又狠，好几次差点把人打死，不过回去后就会被那对狗男女绑起来打。”
“有一天，他突然指着天上的燕子，说了一个字‘厌’，我当时不知道是萧厌的厌，就想当然的以为是燕子的燕，我就开玩笑的说，我以后就叫你燕子，你是小燕子，我是小飞侠，总有一天，我们能一起从这里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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