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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秋尉迟越

沈宜秋尉迟越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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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秋望着头顶的枯枝,眸中浮起丝感伤。枯树逢春也能发新芽,若人心变了,可还有方法医治吗?纵然她不肯承认,但她明白,有些东西就是变了。沈宜秋不知站了多久,才被一声“宜秋”拉回思绪。

主角:沈宜秋尉迟越   更新:2023-04-11 16: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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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宜秋尉迟越的其他类型小说《沈宜秋尉迟越》,由网络作家“沈宜秋尉迟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宜秋望着头顶的枯枝,眸中浮起丝感伤。枯树逢春也能发新芽,若人心变了,可还有方法医治吗?纵然她不肯承认,但她明白,有些东西就是变了。沈宜秋不知站了多久,才被一声“宜秋”拉回思绪。

《沈宜秋尉迟越》精彩片段

沈宜秋只觉颤着手心被狠狠捏住,让她难以呼吸。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夫君会在梦里挽留另一个女子。

    沈宜秋攥着被角,将泪水生生逼回眼眶。

    次日。

    风吹动着雪青色的床幔,炭盆中点点星火残留着余温。

    沈宜秋摸着冰凉的另一半床榻,眸光黯淡。

    以往只要尉迟越在家,她醒来时总会被他紧紧搂在怀里,听他缱绻地叫自己“宜秋”。

    可现在留给她的,只有一室空寂。

    梳妆时,沈宜秋看着镜中的晓春,问道:“阿越呢?”

    晓春动作一滞:“梨香苑一大早就有人来传话,说烟儿姑娘病了……”

    她忽然停住,没有再说下去。

    沈宜秋也沉默不语,收拾好后去了梨香苑。

    才踏进院里,她便听见正房里传出尉迟越温柔的安慰:“烟儿放心,我在呢。”

    通过半敞的房门,沈宜秋看到烟儿靠在尉迟越怀内,泪眼婆娑的让人心生怜意。

    若是旁人见了,只当是恩爱的夫妻俩。

    但这一幕像是无数根刺,扎的沈宜秋心尖生疼。

    她渐渐红了眼,不忍再看,慢慢转身朝来时路归去……

    天色阴沉,乌云滚滚。

    沈宜秋望着头顶的枯枝,眸中浮起丝感伤。

    枯树逢春也能发新芽,若人心变了,可还有方法医治吗?

    纵然她不肯承认,但她明白,有些东西就是变了。

    沈宜秋不知站了多久,才被一声“宜秋”拉回思绪。

    她转过头,只见尉迟越走了过来:“天冷,怎么不进屋?”

    他将人揽入怀内,玄色大氅裹住她瘦弱的身躯。

    望着尉迟越深邃的眼神,沈宜秋胸口涌起股难言的涩意:“我昨晚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

    闻言,尉迟越面色微变。

    他没有回答,而是从袖中拿出支步摇,轻轻插进她发间:“回来时在陈州买的,你最喜欢的桃花样式。”

    两人明明靠在一起,沈宜秋却觉着他们已相隔天涯海角。

    不仅因为这迟来的礼物,而是因为尉迟越全然忘了她从不喜欢桃花。

    沈宜秋嗯了一声,将步摇摘了下来。

    许是她态度过于冷淡,尉迟越眼底划过丝不满:“若觉得不好,以后你自己去买吧。”

    “咳咳咳……”

    沈宜秋掩面转过头,只觉一股咸腥从喉咙涌上,在嘴里肆意弥漫。

    当看到手帕上刺眼的血色,她心头一颤。

    “你怎么了?”

    尉迟越蹙起眉,眼底的担忧似有若无。

    沈宜秋将手帕收于袖内,堪堪开口:“烟儿虽是你义妹,但始终不是尉迟家人,不如将她安置在府外,也好少惹些闲话。”

    听到这话,尉迟越慢慢放开了她:“你是怕惹闲话,还是觉着烟儿碍眼?”

    沈宜秋呼吸猛地窒住。

    且不说他突然的质疑,自己离他这么近,是怎么做到对她的不适视而不见的!

    明明从前,她哪怕有半点不舒服,他都能立马察觉!

    “在你心中,我是眼里容不下人的人吗?”沈宜秋苦笑。

    看着她苍白的脸庞,尉迟越很不是滋味。

    他将人重新抱进怀里,语气缓和了几分:“烟儿身染风寒,住在府上方便照料,等她好了,我便送她出去。”

    沈宜秋不言,却也无法忽视心头刺骨的寒凉。

    往后几日,沈宜秋的身体像是霜打的茄子,越发消瘦。

    大夫来去几趟,每次都叮嘱她戒忧戒思,不然恐怕连下个春日都熬不过。

    直至这天,沈宜秋被尉迟母叫去佛堂。

    正襟危坐的尉迟母睨了眼她的肚子,攒动着佛珠:“沈宜秋,你自打三年前小产,肚子就再没什么动静,尉迟家几脉单传,别因为你而断了后。”

    闻言,沈宜秋脸色一白:“娘,我……”

    她话还没说完,尉迟母便沉着脸打断:“我已经跟阿越商量过了,让他纳烟儿为妾,好绵延尉迟家香火。”



尉迟越看着沈宜秋苍白的脸,一时语凝。

    他虽气她的莽撞任性,却从未想过休弃她。

    可沈宜秋平静的目光让他烦躁的心多了分愠怒:“此事以后再说,你自己想想吧。”

    言罢,尉迟越转身离去。

    听着那脚步声远去,沈宜秋泪意才涌上眼眶。

    隐约的,两人多年的情谊似乎也消散在风雪中了。

    尉迟母余怒未消,让沈宜秋禁足思过。

    直至这天,沈母来了,她脸上才有了丝笑容。

    茶香浓郁,屋内的母女却已无言多时。

    等丫鬟添了炭,沈母才打破这片沉寂:“你的事我已经听尉迟老夫人说了。”

    没等沈宜秋反应,她又斥责道:“你既已嫁人,就该恪守妇德,别让人觉得沈家教出个妒妇。”

    这话刺的沈宜秋满心苦涩。

    尉迟家人不信她也罢,为何连自己的娘都不信?

    “娘,我没有……”

    “尉迟越如今手握重权,沈家不求你能倾力相助,但你也要谨慎处之,别连累你父兄在朝中受难。”

    沈母放下茶,起身离开。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沈宜秋眼眶泛酸。

    母女难得的相聚,留给她的却是难言的悲哀和无奈。

    夜阑,佛堂。

    沉香冉冉,青灯摇曳。

    沈宜秋跪在佛前,低吟着往生经。

    突然,一件带着暖意的大氅披在她身上。

    “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去歇息吧。”

    温和的嗓音让沈宜秋目光微滞,却还是继续诵着经。

    面对她少有的淡漠,尉迟越眼底掠过丝不悦。

    可看着沈宜秋那瘦弱的身躯,终是抵不住心软:“我信你是无心之失,你不必过份苛责自己了。”

    闻言,沈宜秋心底一抽。

    在尉迟越眼中,她不是在替无辜的孩子祈福,而是替自己赎罪吗?

    “我只问你一句……”

    沈宜秋站起身,微红的双眼看着他:“为何要骗我?”

    尉迟越蹙起眉,沉默不答。

    沈宜秋追问:“你早同烟儿在一起了,又何须说她是你义妹?”

    这话似是挑起了尉迟越的怒意,他沉下脸:“若不是顾及你的身子,我何必骗你。”

    他顿了顿:“况且烟儿进门,也算是为你分忧。”

    听着这席话,沈宜秋只觉荒唐可笑。

    到底是为了她好,还是为他的变心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沈宜秋不言,眸中却是难以掩饰的悲凉。

    僵凝的气氛消磨着尉迟越所剩无几的耐心:“这些年你扪心自问,我可曾薄待过你,满京勋贵谁不是三妻四妾,独我守着你过了这么多年,还有什么不满足?”

    沈宜秋心头一颤,哑声反问:“所以,你后悔了?”

    看着她苍白的脸,尉迟越生硬地挪开视线后才道:“不是后悔,是厌倦。”

    短短七字,却字字诛心。

    沈宜秋呼吸恍若都被扼住,泪意烧的眼角生疼。

    成亲七载,尉迟越连年征战,她守在尉迟府,日日求老天保佑他平安,夜夜盼他凯旋。

    可换来的竟然是“厌倦”两个字。

    许是发觉自己说的话太伤人,尉迟越微叹了口气,将沈宜秋揽入怀内:“明日你去烟儿面前奉茶认个错,此事便就此揭过。”

    沈宜秋袖中的手慢慢攥紧,通红的双眼噙着抹不屈的倔强。

    “若我说不呢?”



周遭沉寂了瞬,沈宜秋感觉揽着自己的双臂慢慢松开,紧接着尉迟越淡漠的声音在佛堂回荡。

    “随你吧。”

    言罢,他拂袖而去。

    一声闷响,大氅掉落在地。

    灌入的冷风想冰锥刺着沈宜秋的身体和心脏。

    她垂下眉眼,所有无奈和委屈化成了个苦涩的笑容。

    半月后。

    连下了几天的雪,京城银装素裹。

    后园梅树下,沈宜秋小心地捡起地上的梅花瓣。

    这梅花还是当年她与尉迟越成婚时,两人一同栽种的……

    “夫人……”

    晓春扶住她,突然说:“湖边风大,咱们还是回去吧。”

    沈宜秋怔了瞬,目光无意间扫到不远处的两个身影。

    尉迟越身披墨色大氅,衬的一袭藕色锦缎袄的烟儿更加娇俏。

    两人说着什么,烟儿指了指梅树,尉迟越抬起手,毫不犹豫地折下梅花枝。

    这一瞬,沈宜秋觉得心尖有什么的东西也被折断,痛的她唇齿相颤。

    她将装满的香囊递给晓春:“把这个拿回去,细细洗了收好。”

    晓春欲言又止,但还是应声接过。

    见尉迟越将大氅披在烟儿身上后离去,沈宜秋心中五味杂陈。

    不论是衣裳还是情,原来都能给两个人……

    她不再多想,将脚下的梅花一片片拾起装入香囊中。

    “姐姐好兴致,雪天还在湖边赏梅。”

    不知何时,烟儿走了过来,眉眼间是遮掩不住的得意。

    沈宜秋没有理会,继续捡着花瓣。

    烟儿眸中划过抹阴狠,将手中的梅花枝丢在地上后踩在脚下。

    沈宜秋心生恼意:“你已进了门,还想要什么?”

    “虽进了府,可妾的身份又怎比得上正妻来的尊贵,姐姐说是吧?”

    烟儿笑容妩媚,却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算计。

    沈宜秋不愿同她纠缠,转身便要走。

    可她迈开腿,后背被狠狠一推。

    “噗通”一声,沈宜秋整个人跌入湖内。

    冰冷的湖水像是无数根针,穿透她的血肉刺着骨髓。

    沈宜秋双手慌乱地想抓住什么能让她求生的东西:“救命……”

    可除了睥睨着她挣扎的烟儿,没有一个人来。

    水慢慢没过沈宜秋的脸,一寸寸夺走她的呼吸。

    在失去意识前一刻,她看见尉迟越手走过来,将烟儿揽入怀内后转身离去。

    那一眼,沈宜秋的心恍然也跟着身体中渐渐下沉,所有的痛苦也成了麻木……

    晓春拿着披风匆匆赶回来,可不见沈宜秋。

    她左顾右盼,却见泛着波澜的湖面飘荡着梅花和一个香囊。

    “夫人!救……救命啊!夫人!”

    听见晓春带着哭腔的呼救,尉迟越步伐一滞。

    他回头望去,只见晓春跪在湖边,朝满是花瓣的湖面哭喊。

    尉迟越心一震,难道是……

    他正要过去,烟儿却抓住他的衣袖,娇弱地倒向他:“将军,烟儿头晕……”

    尉迟越眼底一片红意:“滚开!”

    他抽出手,冲过去跃入湖中。

    烟儿踉跄站稳,阴毒的目光死死瞪着翻腾的湖水。

    不一会儿,尉迟越便将已经昏迷的沈宜秋抱上岸。

    “宜秋醒醒,宜秋!”

    他抚着她冰冷的脸,颤抖的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慌乱。

    尉迟越朝已经吓呆的晓春吼道:“还愣着,去叫大夫!”

    晓春手忙脚乱地爬起身,可脸色陡然一白:“血……”

    尉迟越转头望去,瞳孔骤然紧缩。

    沈宜秋湿透的雪青色下裙一片血色,连身下的雪也被染成殷红……



时值仲夏,连着数日不曾下雨,今日又是个艳阳天,长安城里一丝风也无。


国丧适逢这种天气,着实愁人。


太极宫太极殿,庭中墁地的莲花砖晒得滚烫,简直能把肉烫熟。


殿前阶下乌压压立着一大片白衣素冠的臣僚,在礼官的号令下齐声嚎哭。


他们哭一阵停一阵,哭声的间隙,庭中大青槐上的蝉叫得声嘶力竭,像是要和哭丧的人群比比谁更聒噪。


臣子在阶下哭,后妃、王公和宗室在堂上哭。


朝也哭,夕也哭,从日出哭到日落,已经哭了整整三日,哭得大行皇帝尉迟越本人脑壳疼。


尉迟越在灵堂上飘着,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尸身,初时十分诡异,看了三天也就麻木了。


这么酷热的天气,纵使尸床下置的冰换得勤,尸身也起了变化,还有股莫可名状的气味悄悄弥漫。


十二只香炉同时点着降真、龙涎、沉水和白檀,也遮不住这股气味。


尉迟越已经明白,自己是没法返生了,再怎么不甘心也无力回天。


然而他还是不甘心。


他御极不过六年,才满三十岁,正是春秋鼎盛之时。


河未清,海未晏,西北边患未平,关中又发大水……


朝政交到他手上时漏得像个筛子,他夙兴夜寐,宵衣旰食,东拆西补,总算有了点起色,结果连着两晚通宵理政,一倒头就没能再起来。


大约连祖宗都怪他,故而他死了三日也没派个人来接引,放任他绕着自己的尸首飘了三天。


尉迟越正想得出神,大敛礼开始了。太祝诵读完祝文,新帝在礼官引导下再拜踊哭。


虽然规矩没什么大错,但新帝不过总角之年,还不知何谓生死,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懵懂。


新帝生母身份低微,尉迟越崩得突然,也没来得及托孤,权柄八成要落到太后的手上。


想到此处,他皱了皱眉,望向跪坐于尸床西侧的太后——他曾经的正宫皇后沈氏。


沈氏坐姿端庄得体,纤细的腰肢到脊背直得像根弦。


她依制穿着青缣衣裳,钗钿全无,浓云般的青丝用素银簪子绾起,从头到脚一丝不苟、无懈可击。


饶是尉迟越一直不怎么待见正妻,也不得不承认,沈氏生得极美,便是此刻粉黛未施,脸色有些苍白,也依旧光艳照人,当得起一句“皎若太阳升朝霞”。


只是人一旦无趣,再惊人的美貌也变得没滋没味,如同一尊金镶玉雕,美则美矣,没有活气。


沈氏恰到好处的哀戚也像是雕在脸上的,尉迟越足足观察了三天,她这张脸压根就没变过。


礼官叫哭,她就微微垂下头,用袖子掩住脸干哭两声,一抬头又是那副神情,简直比他尸床下的冰块还冷。


礼官宣布“奉大行皇帝于梓宫”,便有内臣小心翼翼地把大行皇帝的尸身抬进棺木中。


尉迟越瞥了眼沈氏,只见她神色如初,只是眼眶隐约有些泛红。


尉迟越心里很是不爽利。


他们毕竟做了十二年结发夫妻,他都要入棺了,盖上棺盖便再也见不着了,她还是这般无动于衷,这女人的心肠莫非是铁铸的?


他忿然挪开了视线。


尉迟越的目光在众人身上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淑妃身上,心口开始隐隐作痛——这是他今生今世最宠爱的女子。


淑妃何婉蕙是他生母的外甥女,同他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只是她命途坎坷,蹉跎了数年,好容易才入宫,没几年他又死了。


他死得突然,之前又忙于朝政,说起来是椒房独宠,真正能陪她的时间不多,更是没能给她留下一儿半女傍身,甚至没来得及晋封她为贵妃。


尉迟越黯然地望着何婉蕙,只见她削薄的肩头剧烈颤动,几次哭得差点背过气去,多亏旁边的人扶住她。


何婉蕙从小就娇气,爱哭,没事也要伤春悲秋哭一哭,眼下他死了,太皇太后郭氏闻知消息一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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