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走出雪原,白雪反射的紫外线长久照着,我角膜受损失明了。
他知道我过去很苦。
也知道我只是侥幸捡回一条命。
所以当他知道陆珺迟被领养后不告而别时他是恨的。
如果拆开纱布第一眼没有看到想见的人,他不敢想我该有多伤心。
所以我做了手术拆纱布前一晚他一夜未眠。
那晚天光微亮时,他若无其事跑到陆珺迟曾住过的房间。
地上有半包没用完的洗衣粉。
他脱掉自己半旧的T恤,跑到水龙头下用洗衣粉将自己全身洗了一遍。
这样,他身上就全是陆珺迟的味道了。
他似是在赌,赌自己能鱼目混珠。
他成功了。
我复明扑进他怀里的那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一夜未眠做出的这个蠢决定。
很快,他找到院长给自己办新的身份证。
自从被接到福利院,院长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说话。
他说,“我的名字叫陆隽驰。”
他郑重其事在纸上写下那三个字,“是这个隽,这个驰。”
不是重名,也不是偷名,这是他给自己取的新名。
新名新生,如同我的眼睛能看见一样,他的生命里重新照进一道光。
15
许是这晚哭的太狠。
我和他起床时眼睛都有些涩。
洗漱室里我嘟囔,“我左眼跳,右眼也跳,跳就算了,还换岗来。”
陆隽驰抱着我,说自己好像也是。
他的眼皮也跳。
两个平常最信这些的人,破天荒的置之不理,只以为是昨晚泪流多了的缘故。
我今天有航班要飞,陆隽驰开车送我去。
去机场的路上,不止为何两个人都别别扭扭的。
明明话都说开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