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珑吸溜着鱼汤,热气氤氲里险些咬到舌头,“你在九绝堂里当伙夫吗?
我是说,如果你身上没背多少人命,我会认真思量要不要劝你弃暗投明。”
沈凉皱眉,似是愠于凌珑对他的称谓。
她总这样叫他,他却敢怒不敢言。
“大寒天又要下雪,明后日我去两趟谷底,你替我把晒的梅苞收好,开春就能卖给做药材生意的行客。”
凌珑啜着汤,含糊不清道,“酿的酒快成了,也帮我照看下。
不许偷喝,你身上伤没好全。”
“好。”
沈凉安静地咬了两口烧饼,目光略微游离。
凌珑抬头,向着篱笆外招呼道:“别躲了,都过来吃。”
她话音未落,呼啦啦涌进来两三个假装路过的小童,都是门人的后裔,眼巴巴盯着荤菜。
“他没下毒,姑姑都尝过了。”
沈凉闻言一愣,却将盛着鱼肉的粗瓷碟往对畔推了推。
凌珑忍不住弯起眼睛,故意给沈凉也夹了一筷子,若有所思道:“要不,你也喊我一声姑姑?”
”3”凌珑在谷底寻挖丹参的时候,想起沈凉总能捉到白兔山鸡,自个儿也跃跃欲试,顺着雪堆摸进山林,却一无所获。
返回时不慎走错路,到了冰涧处,她远远眺见一个圆窟窿,晓得沈凉是从这儿捞的鱼,喜出望外地凑过去,冰面却突然裂纹。
凌珑侧卧冰上,不敢轻举妄动。
约莫得等到日落西山,冰冻严实了,才能起身回去。
她倒不怕冷,却莫名惦念起那个锯了嘴的葫芦,他等不到自己就不动筷,今儿兴许要饿扁。
沈凉本就话少,一板一眼间再不肯让凌珑赚口舌便宜。
“姑娘”和“姑姑”只一字之差,凌珑听起来,不知为何有说不上来的别扭。
“沈凉谢姑娘救命之恩。”
“姑娘吃肉。”
“凌姑娘少喝酒,伤身。”
刀枪剑戟可不辨雌雄,凌珑闭着眼轻嗤。
岸上却又传来一声:“凌姑娘在这里,让在下好找。”
沈凉犹豫着,向凌珑伸出了手。
凌珑大大方方拉住,借力腾起,点地时河冰咔嚓碎散。
沈凉仓促地揽住她倒向陆边,动作迅捷却温柔。
凌珑松开手,拍拍雪水站起身来,她若无其事,仿佛没有看到少年涨红的脸。
回去之后,凌珑搬进掌门的厢房里,闭关了整整七日。
沈凉叩门无人回应,他似乎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