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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三岁时,爹娘将我卖给摄政王府,用我卖身的钱将妹妹送进宫。他们说妹妹天生美貌,定会得帝王宠幸冠绝后宫。而现在,他们如蝼蚁一般跪在我面前磕破了头。阿姜,救救你妹妹吧。
主角:阿姜沈言 更新:2023-04-12 22: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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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阿姜沈言的其他类型小说《姜若不爱 阿姜沈言》,由网络作家“阿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十三岁时,爹娘将我卖给摄政王府,用我卖身的钱将妹妹送进宫。他们说妹妹天生美貌,定会得帝王宠幸冠绝后宫。而现在,他们如蝼蚁一般跪在我面前磕破了头。阿姜,救救你妹妹吧。
我十三岁时,爹娘将我卖给摄政王府,用我卖身的钱将妹妹送进宫。
他们说妹妹天生美貌,定会得帝王宠幸冠绝后宫。
而现在,他们如蝼蚁一般跪在我面前磕破了头。
阿姜,救救你妹妹吧。
1
我叫阿姜,爹说女孩命贱,不必取什么好名字。
可我的妹妹叫阿浣,爹娘特地找的先生取的名,女孩命贱那一套道理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后来我才知道,阿浣出生便是美人。
美人的路很多,却也很窄,或是达官贵人的妾,亦或是皇帝的妃。
阿浣自小便多得了许多优待,她将我推倒在泥泞里时,眼神不屑,她对着那些跟着她身后的小哈巴狗说,她就是爹娘生给我的奴仆。
我艰难的从泥坑爬出来,伸手抹掉了脸上的泥巴,冷眼看着我的亲妹。
啪!那是巴掌砸在脸上的声音,阿浣两眼含泪且十分惊讶的看着我。
再告诉你一次,我是你的亲姐。那是我第一次打她,这是最后一次,你要记住,再忘,那就由不得你。
没想到,那次当真是最后一次。
那年我十三岁,爹娘想要为阿浣换一个好的出生,卖了所有的田地和商铺,还差五两便可在京城置得一间小小的宅院。有了宅院的籍贯,阿浣便能进宫了。
那时,我娘抱着我苦口婆心的劝,她说三年后定会将我赎出来的。
我看着阿娘的脸,终究是软了心,可我后来才知道,我们这一批婢女的卖身契皆是死契。
几经辗转,牙婆竟将我也带到了京城。
下了马车,她只将我一人带进一处宅院的小门。
门口站着个衣着华贵,留着两撇胡子的人,他看着我,眼睛似是涂了光。
像,太像了。他笑着从钱袋里拿出一大块的金坨,扔给了牙婆。赏你的。
牙婆高兴的走了,我看着那个人,心里突然便空了。
他如此高兴,定不是让我做丫鬟婢女,可我不愿做通房,更不愿做妾。
跟在他身后一路走,我左右偷看,才知这并不是什么小院,竟是一处大到弯弯绕绕,到处是山与水的大庭院。
还有一片大大的湖,正是荷花开的季节,湖上的栈道边皆是越过雷池的荷叶。
待走到看不到荷叶的地方时,眼前出现了一座亭,那里背对着我们站了一人,远远望去,像是一个超脱世外的谪仙。
我们走近,只见我前面的那人拱手道:王爷,此人宛如画中人。
听见这话,那人便回过头来,我便看见此生绝不会忘的好看眼睛,可那眼里并不是无俗世红尘。他的眉眼挺拔娇俏,鼻梁高耸,嘴唇的颜色却浅淡,面色也十分的惨白,不知的人比如我,觉得他大概可能身体不好吧。
见我看得发呆,那个弯着腰的人便咳嗽一声,我这才低下头,可我哪懂这种世家的礼仪呢,行礼行得笨拙。
我听到头顶上传来的笑声,好听极了,接着那声音又问我:你叫什么?
我抬起头盯着他,一点规矩都没有,但他允许我看他。我叫阿姜。
阿姜?是个不错的名字。
从未有人夸过我的名字,爹取名时,只因看到了一片姜叶,于是,我便叫阿姜,可从未有人说它不错,我以为只有阿浣才是天底下最好听的名字。
我看着眼前这个温柔的人,眼里闪烁着星光。那便好了。
他满意的看着我,我看着他的手伸到了我的头顶上,可一瞬间便收回去了,他的眼神有些失落,我在那副神情中捕捉到了一种不甘和想念。
可越是如此,他看我的眼神越发的惊讶,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那种笑似是一种苦笑,十分不好看。
还真是像到连我都恍惚了。他的声音冷冷的,和突然吹过来的风一样。送她去安置吧。
那个弯腰的人是恭王府的管家,我跟着他走到王府的小院时,他自己说的,他还说我有福气,能与那人有九分相像。
我眨着眼,看着给我的院子,顿时说不出话来,心里却万般翻腾。
原来与人长得像便有这般福气。
因为与那人相像,我得到的,是最大最好的院子,最好的衣裙,最好吃的餐食,数不清的金银珠宝。
我还看到了与我一般年纪的女孩,她与其余的几个一同跪在地上。
管家向他们介绍着我,他说:这位今后便是蓉雅苑的主子了,你们定要好生伺候。
随后,群声附和。
那一刻,我以为,那个病恹恹的王爷想要我做他的通房,我又想,他生得好看,做他的通房或也不错。
可是,从那次相见,他便不来看我了。
但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叫沈言,我将它视若箴言。
一色的珍奇贵物如流水一般进了我的院子,什么鸡蛋大的夜明珠,什么天下独绝的玛瑙绿如意都是我看了不想要的,屋里的陈设也是,每月换一回。
见多了珍奇,便不觉得它是真的珍奇了。
后来,管家给请来琴棋书画的各色教头,一一教我,我天资还算聪慧,学了一年便已胜过了她们。除此之外便是读书写字,这是我最不爱的。
直到那日,管家将王爷的书房给我搬了过来。
他指着这一屉说是王爷爱看的,那一屉是王爷写的,上面那一屉是王爷最艳羡的等等,我便如跗骨之蛆钻进了书里熬,教书的夫子每日教我,夸我比王爷还要厉害。
可日子一日一日的过去,他还是未曾来见我。
我问管家,他却说,恭王爷是摄政王,每日要守着皇帝批奏折,教导他人生方向,每日皆忙到天黑,连府上都未曾归过。
我听着,大失所望。再过一年,我娘便要来赎我了。
管家听到了我的小声嘀咕,笑着与我说,阿姜姑娘,你的卖身契可是死契,你娘不会来赎你了,再者,你是王爷要的人,她赎不了你。
可她明明说过要来赎我的。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院子的,回过神来,房内的名贵瓷器皆被我砸了大半。
小央哭着跪在我面前,就好像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你怎么了?
我疑惑的看着她,她的眼哭得有些红肿了,身边皆是砸碎的瓷器,在她身后尚有几个完整的,她生怕我看见似的,往前挪了挪。
小姐,明日管家便要来换陈设了,要是被他看到……看到这些名贵的物件皆碎了,定会将我打发出去的。她仍旧哭着,我爹娘都死了,这世上再没有我的去处了。
看着她,不过与我一般年纪,早已没有爹娘,而我爹娘虽在,可有无有何区别呢?
对不起小央,是我错了。我走过去,抱住她,轻轻的拍抚着她的后背,我会护住你的。
第二日,管家带着人来我院时,我便素衣跪在院前。
是我错了,所有责罚我一人承担。
管家让我起来,可我并未听他的话,我的确错了,错在不知身份,肆意妄为。
那日,许多人嚼我舌根,说我无名无分,说我恃宠生娇,还说我不知廉耻。
偏那日,沈言突然回府了。
他来了我的小院,我转身跪向他,匍匐在地,因为不敢看他,怕他生气,也怕他责怪其他人。
但他出奇的温柔,或者说,他本来就是一个温柔的人。
我趴在地上时,耳边听到了稳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如同我的心跳。
起来吧,没人怪你。他的手好凉,就好像方才从冷窖中拿出来一样,那些本就是身外之物,我以为你该见惯了才是。
他温和的嗓音彼时宛如天籁,我抬头看他,他的唇色越发的白了。
是我不对,不该嗔怪。
我顺着他手借力起来,膝盖早就跪麻了,一个踉跄,便倒入了他的怀中,一阵古檀香飘入我的鼻腔。
无妨,允你砸。
若是以貌取人,那便是错了。
我看沈言就是个病秧子,可他将我抱起,丝毫不费余力,稳稳的走进了我的房间,她将我放在暖塌上,让小央拿药来,看他挽起袖子的模样,似要亲自为我上药。
王爷。
我想叫住他,话卡在喉咙说不出来,他侧过头看我,那眼神清澈透明,好看极了。
我有事与你说,阿姜。沈言轻巧的撩开外裙,露出了我带血的衬裤,他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央。
小央赶紧低下头,我见此,连忙解释。是我自己不好,别怪她。
他看我的眼神顿了一下,这才小心的替我挽起衬裤,膝盖那里已是血肉模糊。
跪了多久?他问。
我有些高兴,手不由的抓住了腰间的流苏。一个时辰。
听此,他下手时重了一分,我疼得喊了出来。啧!疼……
到底多久?
我不敢再骗他,三个时辰。
不知为何,他的眉头放松了些,嘴角挂起一抹笑,给他惨白的脸上增添了几分色彩,可就这几分就十分耀眼了。
你的脾性真的一直未改。他说罢,又突然抬头看了我,随后改口。你不该伤害自己。
他低下头,额发顺然而下,顺着脸颊,一直往下,都如流光倾泻一样,那一刻,我的眼里好似只看得见他。
没人说话,气氛突然变得奇怪,沈言帮我包扎好伤口,随即开口打破了寂静。
阿姜,下个月的选秀,我要你以曲凌侯嫡次女的身份进宫,替我去寻一个人。他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可字字都诛心。
王爷?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不喜欢我吗?
你会帮我的,对吗?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将双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能感受到他手掌的冰冷,正一寸一寸的侵蚀我的身体。阿姜。
王爷即是买了我,那我便是你的人。我极力克制住我的眼泪,笑着继续说,你要做我什么,我便做什么。
他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伸手替我擦掉了眼泪,破天荒的抱了我一下。
那股古檀味真的好香,我很喜欢,我伸手去触摸他的香囊,上面不知是谁绣的鸳鸯,绣得极差。
选秀前一日,我以曲凌侯的嫡次女的身份,从京城外赶到了恭王府。
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恭王以堂兄的名义接待了我。
入夜的时候,他头一次进了我的房,静静的站在我的身后。
小央替我取下最后一只珠钗便退出去了,我看到铜镜里沈言扭曲的脸。
阿姜,你不是想知道你像谁吗?
他手里拿着一副画像,我转过身,眼看着他缓慢的将画轴打开,一副娇美女娥像展现在我眼前,那人的眉眼鼻唇当真和我很像。
不对,是我与她像。
她抱着琵琶,自信的弹着,眉眼间皆是骄傲,盯着她的眼,看久了,便觉得自己是她了。
再抬头看沈言,他的眼眶都红了,王爷与她可是有情?
也难怪,见我时,他的神情总让人奇怪,他对我突然亲昵,又突然疏远,原来是自己都已分不清了。
倒是我会错了意,我以为他会喜欢我,明明对我那样好。
你只需记住她的神情,从今以后,你便是她,她便是你。沈言的声音好似多了几分底气,不似平时那样温柔。其余的,入宫后会有人教你,你只需记住一件事,那便是稳住君心,帮我找到绾绾。
好。我点头,笑着看他。那我与王爷呢?
他最后看了我一眼,眼神从炙热到冷漠,最后只是淡淡的开口,只当是兄妹便可。
他倒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
翌日,我坐着马车进了宫,沿途是京城的长街,白日十分热闹,我掀开帘子偷看,一眼便看见了旁边马车内的阿浣。
她似是看到了我,眼神惊诧,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以世家小姐的礼仪与她点头问好,不慌不忙的放下了帘子。
小央见此,忧心的问我,小姐,怎么了?
我摇头,实则内心跳得飞快,却又有些暗爽。
阿浣无权无势,而我身后有摄政王。
马车到了宫门便不让进了,秀女皆是聚在宫门,有专门的嬷嬷照看,我的马车上挂着恭王府的灯笼,下车时,嬷嬷伸手来接我。
我脑海里顿时响起了沈言的话,他说,不必怕,他已替我铺好了路。
顺着嬷嬷的手,我缓步下了车凳,礼貌的向她谢礼,嬷嬷笑得十分开心,热情的将我带到了秀女队伍的第一列。
而我身后,阿浣姗姗来迟,陪她来的自然是我娘,不对,她已不是我娘了。
宫里的人都是看人下菜的老手,阿浣本以为嬷嬷也会向他伸手,她便站在马车上不下来,所有人皆在笑她,可最后嬷嬷还是伸了手。
我以为,她也有天大的能耐,回头看才知,她娘送了好大一个钱袋给嬷嬷,有钱可使鬼推磨,这并不稀奇。
选秀之时,我入殿便惊了谢行的眼,他竟不顾皇家礼仪冲到了我身边。
他不似沈言那般好看,脸颊稚嫩些,但胜在脸色红润,眉眼干净,看着我时,眼里皆是我。
他双手扶在我的肩膀上,语气有些着急,绾绾,你回来了?
我撇了一眼皇位边上的沈言,露出乖巧之色,忽的跪在地上,回皇上的话,臣女乃曲凌侯沈卓嫡次女,沈姜凝。
谢行的脸色变了,他皱紧了眉,认真且仔细的看着我,你真不是绾绾?
我摇头应他。我不是。
殿内顿时安静得出奇,所有人都在等他的决断,可他就像是遭受打击一般,目光从充满希望再变成了淡漠甚至冷漠,那一瞬间,他看我就像是再看一个赝品。
留下吧,封贵人。
他转身回到他皇位,那背影落寞孤独,还有说不上来的些许意味。
谢皇上隆恩。
我拜谢离开,刚出殿便遇到了阿浣,她今天穿着青色的罩衫连裙,未施粉黛便也能遍压群芳,昂首挺胸的从我身前走了过去。
她或是对成为贵人势在必得,对我也无半分留意。
来接我的嬷嬷见此,便说那是丞相大人的远房侄女,虽说骄纵跋扈,那容貌当真是冠绝天下。
言下之意,我亦不如她,我知道的,但庆幸的是她不像我,也不像那个贵人。
得选的贵人皆在第二日被接入了宫,而我却不同。
谢行连夜便将我宣入圣和殿,他要我侍寝,可他看到我尚未发育完全的身体时,压着火叫人将他送到皇后宫里。
而我因尚未分宫,只能留在圣和殿,看着这个满目明黄的房间,我一点睡意也没有,但我在殿内右侧,看到了另一幅美人图。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那是一副美人出浴图,美人手脚皆美,一颦一簇都是动人心的。这便是绾绾吗?
这个叫绾绾的到底是什么人呢?
第二日,我起得很迟,直到谢行回殿的时候,我还未醒。
睡梦中,看到一人坐在我的床前,温柔又兴奋的喊我,可他喊得名字不是阿姜,而是绾绾。
他伸手触摸我的脸,指尖的暖意唤醒了我,睡意迷蒙,我好似看到了沈言,可沈言的手该是冰凉的才对,我猛的清醒过来,面前人是谢行。
醒了?他的声音很冷漠,眼神也带有七分的不喜。醒了就去你自己宫里。
就如此,我尚未睡醒,便被赶了出来,好在他有良心,赐了撵轿送我。不过,等到我宫里时,便尚觉得这撵轿大可不必。
我的殿距离谢行的圣和殿仅一墙之隔,撵轿送我不过五步。
想来也就摄政王有这本事,将我安置在谢行这么近的地方,可等我抬头看殿名时,那念绾阁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谢行和沈言皆是很爱绾绾的。
这是皇上允我住的吗?我问送我回来的小太监,他是方才谢行身边的人。
小太监点点头说是,且要我放心住,这宫里不敢再有人害我。
这话方才说完,我便看见了阿浣,她坐在轿子上,那是谢行的恩赐。
小太监说,那是谢行新册的浣贵人,她与我皆是入宫便跨级册封的人。
但她与我不一样,她的住的殿被安排得很远。
他说的那瞬间,我便知道,她所谓的后台实际上是不顶事的。
可我们的目的一样,皆是稳住君心,未来我定是要与她争宠的。
阿浣的轿子路过我宫门时,她低下头看了我一眼,美丽的眼睛里依旧是不屑,此时又增加了几分傲慢。
我饶有意味的看着她,看着她肆意的张狂,看来她还是没懂,人生在世需得时时刻刻清楚自己的位置,切莫越界。
那日后,除了日常向皇后太后请安,我便日日躲在念绾阁,看上一代主人留下的一些闲书,多是一些野史之类的书籍,书架最上面还有一些手抄的《女训》、《女戒》。
字迹不俗,却也能看出几分的不愿,我问一旁候着的小央,小央,你见过绾绾吗?
小央是恭王府的家生子,若是绾绾曾与沈言有过情缘,她定是知道的,可她摇了摇头,眼里并没有丝毫的欺骗。
小主,我并未见过,但我听我娘说过,她本来要嫁给恭王爷的,可是后来不知怎的入宫做了妃子,后来又出了变故,便薨了。
薨了?
难怪,若是本人在世,哪还有我的立足之地呢。
就在我发呆时,小宇子从外匆匆的跑进殿内,神色皆是欢喜,一个劲的喘气,他看着我,连连贺喜。娘娘,皇上来看您啦。
入宫三月,他还是第一次来看我,小央连忙替我整理衣饰,扶我起身走到门前,谢行已从殿门口进来,往我房内走。
给皇上请安。
还未跪下去,手便被谢行拉住了,接着便是他有些沙哑的声音,不必了,起来吧。
我随着他的手劲起身,乖巧的跟着他坐到塌上,他看我的眼神还是有些奇怪,但我能理解,以相似之人缅怀故人嘛,实属正常。
我学着沈言教我的,表现得十分温顺得体,迎合谢行的喜好。但看他惨白的脸,没忍住,自顾自的把手中的暖炉递给他,关心的问他道:皇上可是受了风,凉到了。
他看我的眼神一愣,随后便答。你是第一个关心我的人。
别的嫔妃见我,皆是欢喜,撒娇,说一些琐事。他端起了我给他倒的茶,饶有趣味的品了一口。你倒是不一样。
皇上声音沙哑,很难让我注意到其他。
我看着谢行,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这才发现不过三个月,他瘦了许多,褪去了稚嫩,如此看竟也是一个俊俏的郎君了,只不过这脸色惨白若不是皇家的特色?
你有心了。
那天谢行在我殿内用的膳,晚间陪我下了四局棋。
见天色已晚,他身旁的太监总管王总管走到他面前偷偷的问,皇上今晚可歇在念绾阁?
听此,谢行抬眼打量了我全身,目光在我胸前停了片刻,那眼神似有些失望,只听他说:去浣贵人的延禧宫。
我落子的手有些抖,将谢行的棋路皆数阻断,他输了。
皇上慢走。我起身行礼,他看我的眼神有些愤恨,不过谁让他偏要去阿浣那处。
谢行走了,空留我在榻上,我回头问小央,我身材难道比不得浣贵人?
小央只顾着笑我,她与我年纪相仿,可她的身材确实丰盈,与我相比,我就像是干柴。
小主,是太瘦了,该多吃些。小央安慰我,可我的眼神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我问她:小央,你可有什么法子帮我?
小央抿着嘴笑道:有。
冬季难熬,每日起来,殿外皆是铺满的雪,唯独今日院中的梅花开了,我没忍住多看了一会,去到皇后寝宫时,就我一人迟了。
就连难得一见的阿浣也来了,她穿着粉色的袄子,配的是成色极好的红狐毛领,在座的嫔妃里只有她一人有此殊荣,我的眼全数落在她的身上,果真是丰润有致,难怪谢行喜欢。
我向皇后请罪,她仁慈不曾怪我,倒是阿浣,盛宠之下嚣张气焰快燃到皇后身上了。皇后娘娘仁慈,可若是人人皆如此,那岂不是不把规矩放在眼里。
绾贵人一向准时,今日应是一时耽搁,无妨。皇后和颜悦色,对我没有怪罪之意。快起来吧,坐下聊。
阿浣的眼恨极了,虽不知她为何恨我,但我知道她并未认出我是阿姜。
早会散后,各自回宫,我与其他妃子走在前头,阿浣急匆匆的从我身后撞了过去,将我手中的暖壶撞落在地上,我知她是故意的,并不想理她。
她手抱着暖壶,眉毛挑起,一副我是宠妃谁敢反抗的架势,加之她的侍女也是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抬着嘴便开始数落我身旁的小央。
谁给你的狗胆,赶挡娘娘的路。是在说小央,却是说给我听的。
我给的,又如何?我伸手护住了小央,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我倒想问问你,谁给你的胆子在主子面前这样嚣张?
阿浣见侍女吃亏,扬手便想打我,可她太笨了,不知道审时度势,她那一巴掌悬在了半空,我抬头看,是一双修长好看的手捏住了她的手腕。
皇上万安。
我与其余看戏的妃嫔皆行礼,只有阿浣撒娇式的向谢行求饶喊疼,他也吃这一招,毕竟阿浣眼角落泪的样子当真是我见犹怜。
起来吧。他伸手在我面前,我借了他的势,第一个起身。谢皇上。
阿浣见不得谢行如此对我,可她又不能打他,只能将这份恨强加在我的身上,看我的眼神更加的恶毒了。
可她忘了,她是贵人我也是。
身后皇后娘娘不慌不忙的从宫里出来,或是司空见惯了,妃嫔之间的吵闹她也想能避则避,可今日谢行来了,她不得不出来接驾。
皇上万安。
谢行见她,脸上的笑意全无,只是微微抬手让她起来,皇后也不恼,似是谢行的宠爱与她无关。
寒天雪地里,众人皆知道冷,最后各自散去,谢行抱着阿浣上了他来时的轿子,吩咐王总管将她送回延禧宫,阿浣得意的撩起帘子看我。
可我并没有看她,我不嫉妒也不恨,转身便走。
没想到,轿子起时,谢行的喊住了我,我回头便看到他向我走了过来,他伸手握住我的手,仔细的将我冰凉的指尖握进他的手掌,一阵暖意瞬时点燃了我整个身体。
突然不觉得冷了,我扬起头看着他,问他。皇上,怎不去陪浣妹妹?
他却拉着我快步走,帽檐上的雪跟着惯性纷纷落在肩头。
回去看桃花吧,你宫里的桃花开得最早最好看。
原来,他知道那宫里的梅花几时开。
其实,谢行的年纪不过十七,先皇去得太早,他十三岁便登基了。
太后垂帘三年,谢行十六岁时才还政,代价是他要娶太后的侄女,一个比他大五岁的女人,他不喜欢太后,所以也不喜欢皇后。
后宫的嫔妃也都是文武大臣塞进来的,大的大小的小,没有一个合他心意,实则是他自己不知道,他的心早被那个绾绾的人占满了。
回到念绾阁时,他便松开了我的手,温暖的手再度敞在寒风中,冷得更快。
谢行的思恋全写在了脸上,伸手去抖散了压着梅花的雪,露出了花原本的美艳,他回头招我过去,说要与我讲个故事。
他十二岁那年的夏季,先皇健在,携妃嫔去了洛北行宫避暑,他也去了。
有一日在湖边玩水时,不知被谁一脚踢进了湖里,他不会水,湖里大片大片的荷叶挡住了他的身体,任他呼救,无人去救他,他以为他要死了。
在他快要死了的时候,一个女子跳入了水,他没看清她的脸,等他醒来的时候,身边一堆人,他母后哭哭啼啼的,先皇坐着斥责下人看护不力。
他也落得个怕水的病,看到水便觉得难以呼吸,可他为了找到那个女孩子,还是去了湖边,那一次果然找到了,她是如今曲凌侯的女儿,真真正正的嫡长女。
说完时,他看了我一眼,我脸上的惊讶被他全数掠尽,片刻,他冷峻的脸上便浮现一模嘲讽的笑。
他带我进了殿内,我自知犯有欺君之罪跪在他面前,不敢起身,低着头,没想到这谢行深藏不露,在这里等着我呢。
一时间,我的脑海都是如何给沈言传递消息,想他救我,可我不甘心,想到阿浣,我便更不甘心了。
你到底是谁?谢行的语气不似生气,倒像是与我叙旧。
我不是曲凌侯的女儿,我只是一个被父母卖进沈府的婢女。反正都是死,不如赌一把,我叫阿姜,阿浣是我的亲妹妹。
嗯?他显然有些愣住,但随后他笑出了声。难怪,她曾说你像她死去的姐姐。
我当真是不知道人在背后是如何编排我的,阿浣明知爹娘是为了她才将我卖掉的,如今却说我死了。
是嘛,那我便是已经死了的阿姜。我抬起头,直视了眼前的人,他的眼里有三分杀意,但那七分已然是放过。
你也是权臣送进来监视我的?他的声音颤抖,似是对此事深恶痛绝,我自然不能往枪口出撞。
我软了声音,略带些哭腔。我若不进宫,便是沈老爷的通房,进宫为妃嫔或是做一个六旬老头的通房,皇上会怎么选?
选我,你不吃亏。
谢行的眼神未变,他伸手将我捞起来,坐在他的怀中,近距离的看着我的眼,一时间我不知该害怕还是害羞,只觉得脸颊发烫,在他眼里就像是勾引。
不知怎的,他将我抱到了床上,伸手便要去剥我的衣衫,我还未准备好,小声惊呼道:皇上不是嫌我单薄?
这话于事无补,其实我已经不单薄了,小央的法子极好,我吃了几月,身材凹凸有致,体量也高了些。
你觉得呢?皇上抱着我,喘着粗气,将头埋进了我的颈窝。
虽不及阿浣,但也不再是以前那副营养不良的模样,谢行的眼里含着情,我自知他眼里定是另一个人。
那夜,睡得很不安稳,直到天明我才睡着,我梦见了沈言,他站在我身边说我没用,说我帮不了他,可我依旧尽力了。
他拿着刀,说要剥了我的脸。
我被吓醒了,睁开眼便看到了谢行,他伸手摸着我发烫的额头,随即便吼着太监去请御医,我看着他,问他。你不杀我?
你以后就是朕的阿姜。他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除了我,没人敢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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