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狱司左侧10米,一片空地上。
立着一排鞭刑架,鞭刑架高米,木头所制,牢固异常。
刑架下狄子陌上身赤裸,双手双脚绑在刑架上,整个人呈‘大’字形。
空地四周围满观刑的人。
“谷峰,寒大人不是说关几天禁闭吗?”
周管家泪雨磅礴。
“这怎么还要受鞭刑?”
谷峰眼中亦布满泪水。
“周管家,我如何得知,这可如何是好?”
“快,我们去求求寒大人。”
“万万不可,那样只会给少主惹来更多麻烦。”
谷峰环视四周。
“看这架势,求寒大人也未必有用。”
周管家嘴唇蠕动,身体打起寒颤。
“那怎么办?我们就眼睁睁看着?”
“如果可以,我愿意替少主受刑,可是,我们做不了主!”
围观人群一侧。
罗通看着谷峰、周管家,心里涌出几分快感。
一脸狞笑,将目光落在狄子陌身上。
围观人群另一侧。
寒落的目光没有离开过狄子陌,一颗芳心紧紧吊着,泪水早已布满脸庞。
刑架旁。
寒起心情激荡。
“领主为何突然要将狄子陌处以鞭刑?”
“按律,狄子陌当鞭刑五下,为何要受鞭刑20下?”
作为刑狱司最高长官,他只有坚决执行领主的命令。
寒起肃穆道。
“大家安静!”
眨眼间。
所有人噤声。
这一刻。
空气都凝固了。
北境律法之森然可见一斑。
“狄子陌忤逆犯上,根据北境律法,当受五下鞭刑。
然,
他身为少主,不知收敛却骄横跋扈,当鞭刑二十下,以儆效尤!”
全场一片哗然。
相同罪行,普通人也就鞭刑五下。
作为北境少主,非但未能减免,却要数倍刑罚。
一些受过五下鞭刑的人,无不骇然。
五下当血肉模糊,二十下岂非要皮开肉绽。
大奸大恶者,也鲜有受二十下鞭刑。
闻言。
周管家在谷峰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立。
寒起无奈大喊。
“行刑!!”
这一声,也喊出了自己的悲愤、无奈!
狄子陌淡然的倔犟着,心中多少有些不以为然。
刑鞭。
长米,粗1.3厘米,牛皮所制。
此时。
刑鞭正在在清水中浸泡。
执鞭人——乐平,拿起刑鞭抖动数下,水滴落下来。
“啪!!”
一道鲜红的印记,浮现在众人面前。
乐平得了寒起的告诫,下手时收了一些力道。
不然。
一鞭下去,必定皮开肉绽。
“啪啪!!”
周管家心痛的闭上眼睛,老泪纵横。
寒落泪光莹然,一颗心紧紧的提着。
狄子陌牙关紧闭。
不后悔,不怨恨。
只是不解。
乐平虽说手上收了些力道,但作为执鞭人,也有严格规定。
五鞭下去,受刑者必须血肉模糊。
反之,执鞭人当受此刑。
“啪啪啪……!”
十鞭已过。
狄子陌后背已是一片殷红,血肉模糊。
观者无不动容。
狄子陌忍受锥心疼痛,始终未哼一声。
罗通嘴角勾勒出一丝狞笑。
二十鞭结束。
狄子陌后背已然是皮开肉绽,目之所及,一片鲜红。
鞭刑结束,示众半个小时,围观者散去。
周管家在谷峰搀扶下,踉踉跄跄向狄子陌奔去。
寒落早已扑到狄子陌面前,结开绳索,声泪俱下。
“领主缘何如此狠心?”
狄子陌惨笑,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还好不是200下。”
“你还有心情说笑。”
谷峰、周管家着他。
“少主,你受苦了。”
……
严宅。
罗通神采飞扬。
“爹,你错过了一场好戏,狄子陌今天可是真惨,后背没有一块好地方,我都不忍心看下去。”
说罢,不经意发出一声冷笑。
严冬寒没有一点喜悦之情,反而越来越担心自身安危。
“这件事,你怎么看?”
罗通没有在严冬寒脸上,看到一点喜悦之情。
愣了数秒。
“什么怎么看,不是用眼看吗?”
哎!
愚昧至极。
“狄子陌是谁?”
“是北境少主,领主的儿子。”言毕,罗通面容僵住。
“他将来可是北境领主,那我岂不惨了!”
严冬寒反而担心,狄子陌将来做不了北境领主。
“五年前,我们作为左寒的下属,跟随他来到北境。
左寒仗着无数珍宝和生活物资,最终做上摄政王之位,而我也被他委任将军一职。”
罗通不解。
“爹,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这桩事跟今天狄子陌受刑有什么关系?
我还记得,当时我还没有进听雪城资格,还是在一年一度选拔侍卫长的比武大会上,赢得侍卫长一职。”
“每年的参与者都在万人之上,争夺五十个名额,你真的以为你是凭真本事赢得侍卫长的吗?”
罗通恍然大悟。
严冬寒续道。
“这也是为什么要隐藏我们之间的关系,一旦被外人得知我们是父子,追查当年的事情,我们父子都难逃一死。”
“我明白了,如今摄政王已经死了,那就没人知道我们的关系。”罗通释然。
严冬寒沉默了。
可怕的是,昔日的摄政王已经还魂成领主。
暂时不能告知罗通实情,秘密有时会害死人的。
罗通眉头拧成疙瘩。
“爹,说了这么多,我还是没搞明白,这些事跟今天的事有什么关系?”
看来,换身成功的左寒,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清除异己。
“暂时还说不好,你先回去吧。”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领主今天一反常态,数倍鞭刑狄子陌。
罗通居然还沾沾自喜。
严冬寒很是失望。
……
寒落给狄子陌后背敷上金疮散,哽咽道。
“这是我父亲珍藏多年的金疮散,子陌,我父亲也是身不由己,你别怪他。”
狄子陌趴在床上。
“我怎么会怪寒伯伯呢?如果不是你父亲偷偷授意,乐平这二十鞭打在身上,我怕是早就皮开见骨,昏死过去了。”
寒落长长的睫毛下,闪着泪光,“有的地方已经看见骨头了。”
“替我谢谢你父亲,据我所知,他这金疮散可是珍贵的很,当年可是花重金得来的。”
寒落抽泣道,“我情愿不用在你身上。”
“我没事,你别难过了。”
“子陌,你还记得小时候习武,你身上经常是青一块紫一块,每次都是我给你敷药,我不想你再受伤。”
“我还记得,每次都惹得你哥哥哭着数落你。”
“那······你还记得我哥哥数落我什么?”
“我知道。”周管家笑盈盈续道。
“你哥哥寒战数落你每次都不管他,要你嫁给少主。”
寒落嗔怪道。
“周大叔,你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