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二牛,孔清言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向何处。一路翻山越岭,走了很远。也才知道,之前生活的那小村庄有多偏僻,距离外面的世界有多遥远,仿佛那个村庄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忽见前方不远处有一道渡口,岸边正停靠着一艘客船。船上的乘客都上已岸,那船夫老伯便要调转船身返回。
孔清言忙挥手叫住船夫:“老伯,要去向何处?”
船夫老伯听到有人喊,转过头扶了扶头上的草帽,说:“我准备掉头回江陵,这位小哥要搭船吗?”
孔清言点点头,突然摸了摸身上,想起自己并没有银钱,只好挠了挠头尴尬地摇头说:“算了。”
船夫老伯呵呵一笑,看到他为难的样子心中知晓,“我顺路回家,你要也顺路就上来吧,不收你钱啦!”
“啊,那就谢过老伯了。”孔清言开心地扬起微笑,对渔夫深深鞠了一躬表示感谢,说着就走向船身。
“你也要坐船吗,公子?”那船夫老伯突然开口,孔清言先是一愣,又见船夫看的是他身后,他便顺着视线转身回看。
只见,是一位大概十八九岁的少年,面容姣好,英气十足。一身墨色锦缎衣衫略显成熟。腰间随意地系着一条血红色羽毛腰带,格外灵动。又见他发尾出挑染着一撮红色,这倒显得符合他这年岁该有的俏皮。
他迈着修长的双腿走上船,拿出一只银锭子,潇洒的扔给船夫老伯,“开船吧,老人家!”
船夫老伯吃惊地看着手中大块银子,这是他奋斗半年都不见得能赚到的。立刻欢欣雀跃的点头应道:“好咧,马上开船,您二位坐稳咯!”
孔清言找了一处坐下,那少年则坐在了他斜对面的位置。
秋风萧瑟,本就还有些潮湿的衣衫被风吹过略觉寒凉,不禁抱紧双臂。
渔夫一边卖力的划桨,一边唱起了歌:“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孔清言打量着这位年迈的渔夫老伯,这么大岁数还要每天跑船,大概日日都很想念在家等他回来的妻子吧。
他回过目光,不经意间瞟到了那位少年,只见他环抱双臂,嘴上带着浅浅地微笑正目不斜视的看着自己。
被人这么看着自己,不免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很想躲避,但是这船上也无处可躲,只好咽了咽口水,向对方礼貌性的点点头。
那少年勾了勾唇角,开口问:“敢问这位公子去往何处?”那声音低沉有磁性,很是好听。
孔清言轻声道:“实不相瞒,并无处可去,只好搭了老伯的船去往江陵。”
少年疑问道:“哦?阁下没有家吗?”
孔清言点点头,“嗯,没有了。”又问:“你呢?去往何处?”
那少年嘴角有些不经意的浮动,转瞬即过,“我喜欢四处游玩,哪里都想看看,所以去处不定。阁下说去江陵……江陵现在可不太平呢,若只身前往恐会有危险。”
孔清言心道:我这运气不会变的这么差了吧,随便去个地方就不太平。连忙问道:“请问,那里怎么个不太平?”
“嗯……就是最近经常有悍匪出入,打家劫舍,为非作歹,还……强抢民女,呃……也不光强抢民女,男的也……”少年突然放下环抱的手臂,看着孔清言,郑重其辞地说:“像阁下这样面容俊美的公子,就很危险。”
“咳咳…我就当阁下是在夸我了。”心想:自己好歹也是堂堂天族战神,即便不用神力,对付区区悍匪倒还是小事一桩。
但转念一想,身上一件能拿的出来的武器都没有,若发生危险,总不能赤手空拳和人家真刀实枪对打吧,而且压制了神力和凡人没什么区别。
眼下总该找件武器防身才是,他不经意间撇到了那少年身上的佩剑,黑色的剑鞘上爬着金龙的浮雕,顶端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墨色宝石,一看便知是绝顶武器。
少年似是看出孔清言心中所想,笑道:“正巧我今日也没想好去哪里,若是阁下打算去江陵,在下愿陪同,路上结个伴,也能彼此照应一番,阁下道如何?”
看他穿着打扮,性格又如此随性。想来他大概是个逍遥自在的富贵公子哥了。
孔清言道:“若是如此,阁下岂非很亏?”
自己又没武器,又没银钱,如同光杆一样,若说彼此照应,那也定是人家照顾自己了。
“不亏,不亏,划算得很……阁下可会用剑?”说着便将剑取了下来,递给他。
孔清言接过宝剑,点点头道:“会是会,不过,阁下不用来防身吗?”
“我还有别的,况且我用剑水平有些一般,在我手里浪费了,还是你拿着吧,若有危险,还望阁下能出手相救。”说完对孔清言双手抱拳。
他如此说,孔清言只能点头应下:“放心吧,有我在,定会护你周全。”
虽然没看到他身上还有什么武器,却也没过多废话,打开剑柄,只见银光闪硕,锋芒毕露。
想想自己在人间十七年都没摸过剑了,抽出剑身,向外刺去,发出一阵好听的剑鸣声。
不禁赞叹:“此剑不凡,可有名字?”
“黑月。”
“黑月,好名字。”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少年问道。
“在下姓孔,名清言。你呢?”
“我叫白珩,叫我阿珩就好。”
船身摇摇晃晃,秋风轻轻吹起两位少年乌黑的头发,风姿翩翩,谈笑间美的就像一副画卷。
快要到达江陵城岸边时已接近日暮时分,这里果然如白珩所言乱的很,因为在不远处就看到了一群劫匪流氓打扮的汉子,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在岸边死死盯着这只船。仿佛看见了一块肥肉。
船夫慌张的放下船桨,走进船舱,冲他们道:“哎呀二位公子,岸边那些都是劫匪啊,想不到他们现在都这么明目张胆了,这可怎么办啊?”
孔清言起身扶住他,安慰道泰:“别怕,老伯,我们马上都要到了,再回去的话也要划很远,你就靠岸停下吧,岸上的那些人我去解决就好,不用担心。”
船夫上下打量着孔清言,脸上肌肉抽搐,心中甚是怀疑,这瘦不拉几的小伙子,能让人放心吗?倒是旁边那身形高大的看着靠谱一些。
白珩泰然自若地将长腿搭在对面的坐位上,他看出船夫心中所想,淡淡地说:“放心吧老伯,有我们在,你定会平安到家!”白珩特意把我们说的声音重一些,又看向孔清言。
孔清言冲他微微一笑。船夫半信半疑地拿起船桨继续划向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