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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孤王患妻by沈银翎陆映

风吹小白菜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沈银翎把玩着茶盏。从出生起,她就没干过脏活儿累活儿。哪怕后来家道中落流放甘州,靠着陆映的关系,她依旧仆婢成群活得舒舒服服。人一旦开始吃苦,就会有吃不完的苦。她才不要吃苦呢。她温柔地注视殷珊珊:“妹妹是个做生意的奇才,我倒也愿意跟着妹妹学点东西。我别的不行,算账却很有一手。不如我去店里给妹妹当账房先生吧?账本放在自己人身上,妹妹也能放心不是?”殷珊珊懵了。沈银翎要拿账本?!这可不行!经济大权总要牢牢握在她自己手里,她才能真正放心的!思及此,殷珊珊立刻数落她道:“像你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封建妇人,连家里的账都看不明白,你能看明白店里的账?”沈银翎故作伤心:“妹妹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也是好心想帮你呀。”“得了吧,你什么也不懂,要是在店里...

主角:沈银翎陆映   更新:2024-12-13 18: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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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银翎陆映的女频言情小说《小说孤王患妻by沈银翎陆映》,由网络作家“风吹小白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银翎把玩着茶盏。从出生起,她就没干过脏活儿累活儿。哪怕后来家道中落流放甘州,靠着陆映的关系,她依旧仆婢成群活得舒舒服服。人一旦开始吃苦,就会有吃不完的苦。她才不要吃苦呢。她温柔地注视殷珊珊:“妹妹是个做生意的奇才,我倒也愿意跟着妹妹学点东西。我别的不行,算账却很有一手。不如我去店里给妹妹当账房先生吧?账本放在自己人身上,妹妹也能放心不是?”殷珊珊懵了。沈银翎要拿账本?!这可不行!经济大权总要牢牢握在她自己手里,她才能真正放心的!思及此,殷珊珊立刻数落她道:“像你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封建妇人,连家里的账都看不明白,你能看明白店里的账?”沈银翎故作伤心:“妹妹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也是好心想帮你呀。”“得了吧,你什么也不懂,要是在店里...

《小说孤王患妻by沈银翎陆映》精彩片段


沈银翎把玩着茶盏。

从出生起,她就没干过脏活儿累活儿。

哪怕后来家道中落流放甘州,靠着陆映的关系,她依旧仆婢成群活得舒舒服服。

人一旦开始吃苦,就会有吃不完的苦。

她才不要吃苦呢。

她温柔地注视殷珊珊:“妹妹是个做生意的奇才,我倒也愿意跟着妹妹学点东西。我别的不行,算账却很有一手。不如我去店里给妹妹当账房先生吧?账本放在自己人身上,妹妹也能放心不是?”

殷珊珊懵了。

沈银翎要拿账本?!

这可不行!

经济大权总要牢牢握在她自己手里,她才能真正放心的!

思及此,殷珊珊立刻数落她道:“像你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封建妇人,连家里的账都看不明白,你能看明白店里的账?”

沈银翎故作伤心:“妹妹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也是好心想帮你呀。”

“得了吧,你什么也不懂,要是在店里得罪了什么人、搞砸了什么事,岂不是影响我做生意?现在我的生意正在起步阶段,你还是不要去打搅我了,省的影响我赚钱!”

沈银翎拿小手帕按了按眼尾:“妹妹这话真叫人伤心难过,呜呜呜。”

殷珊珊不耐烦:“你哭什么哭?果然古代的女人就是迂腐懦弱,不仅依附男人生存,还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好像谁欠你钱似的!你还是别去了吧,不然到时候我还得分出精力照顾你,麻烦死了!”

沈银翎柔弱温顺地点点头:“那好吧。”

殷珊珊轻哼一声,继续给高老太太布菜。

夹菜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殷珊珊的饮子店一炮而红,接连几日生意火爆。

她店里囤积了大量樱桃的消息,也被沈云兮的手下打听的一清二楚。

盛国寺。

沈云兮拍案而起,黑着脸怒骂:“本宫还以为是谁,原来是那个写书的贱人!难怪她会写殿下和朝臣之妻暧昧来往,因为她就是殿下养在宫外的狐狸精!殿下把樱桃全都买给了她,却叫本宫的樱桃宴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笑话,这口恶气本宫必须出,若是不剥了她的皮,本宫也不配称太子妃了!”

“娘娘别急。”张嬷嬷规劝,“如今娘娘的佛经还没抄完,如果现在贸然离开盛国寺,只怕又会被殿下责骂。依老奴之见,不妨先耐着性子抄完佛经,再找机会向殷珊珊算账。总归咱们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她是跑不掉的。”

沈云兮想想也是。

她才触怒了殿下,可不敢再忤逆他。

万一被休了那可就真完了。

她只得噘着嘴重新拿起毛笔:“殿下不许旁人帮本宫,非叫本宫亲自抄佛经,这要抄到什么时候啊?!陈老太婆也是,她都那把岁数了,那颗牙恐怕早就要掉了,却赖在本宫头上,本宫真是倒霉。”

“娘娘吃些茶点。”莲叶端来香茶和花糕,“再过几天就是七夕节,您加把劲赶在七夕节前抄完佛经,就能回宫和殿下共度团圆佳节了。”

想起七夕节,沈云兮的心情这才稍微好点。

她羞赧道:“殿下不是重欲之人,但却是个极重规矩的人,每年七夕,他都会陪伴本宫,料想今年也不例外。今年七夕,本宫定要和殿下共度良宵,一举得子!莲叶,你现在就派人回东宫,吩咐宫女嬷嬷提前打扫宫殿,预备鲜花、香料、茶果,再替本宫预备几身新裁的寝衣。”

莲叶连忙称是。

……

“再过几日,就是七夕了。”

正值黄昏,沈园深处的绣楼里,沈银翎侍奉陆映批折子,无意中提了一句。

她跪坐在书案旁,手执牙白绢纱团扇,只穿着简单的碧青色袒领窄袖上襦和石榴红罗裙,堆云似的乌青发丝用一根象牙簪尽数挽起,几缕碎发顺着额角垂落,在夕光下散发出浅金色的光泽,小脸欺霜赛雪似的白,只脸颊透出不正常的潮红。

天气太热,她私底下是不愿束胸的。

袒领下露出半抹高耸的浑圆白腻,随着她研墨扑扇,颤巍巍地晃动出春水般的涟漪。

可谓人间尤物。

陆映看着折子。

是谏官们弹劾沈云兮和他的折子,无外乎仍是话本子和樱桃宴的事,更有甚者,还有弹劾他膝下无子影响江山社稷的。

他当然知道这些谏官是被人组织起来的,也知道组织者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张贵妃的儿子——慎王陆争流。

这些弹劾的折子原该送去皇帝的案头,但现在却出现在了他的沈园。

唆使言官拿这些小事弹劾他,陆争流也就这点本事了。

陆映不在意的把折子扔到旁边。

他把沈银翎抱进怀里,一手探进她的裙底:“七夕怎么了?”

沈银翎娇喘了一声,脸颊潮红更甚:“妹妹已经被殿下送去盛国寺有好些日子了,七夕佳节原该夫妻团圆,殿下不去接她回宫吗?嗯……啊……”

她嘤咛着,很快看见陆映从裙底抽出了一枚鸡血石雕刻的细长圆印章。

含得有些久,已是温热。

他扔到地上:“是要接她回宫。”

那些弹劾他的奏章里面,别的也就罢了,倒是无子这一条值得注意。

他如今虚岁二十二,膝下没有孩子,确实不太像话。

他应该和沈云兮有个嫡子。

七夕节就是很不错的时间。

沈银翎喘了口气,倚在他怀里替他打起扇子:“都是臣妇不好,这些天一直霸占殿下,倒是叫殿下冷落了妹妹。臣妇看见那些奏章里面,有弹劾殿下膝下无子的,殿下是打算趁着七夕节,让妹妹怀上皇嗣吗?”

陆映没有避讳:“嗯。”

沈银翎低垂睫羽,墨黑的瞳孔里掠过几丝复杂的情绪。

半晌,她忽然道:“可是妹妹那么笨,生出来的孩子一定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陆映把玩她温软的大掌倏然收紧,不悦地警告:“沈银翎。”

沈银翎吃痛,白着小脸求饶:“臣妇说错话了,臣妇只是听见殿下说要和妹妹生个孩子,有些拈酸吃醋。话说回来,臣妇好些年没去过东宫了,也不知道现在东宫是什么样子,殿下和妹妹的寝宫又是什么样子。”

顿了顿,她娇声:“殿下,臣妇想去东宫看看。”


就在沈银翎前往满堂春时,东宫。

沈云兮看着书桌上的十几册话本子,十分心满意足。

她伸出染着丹蔻的指甲,抚摸话本子的封皮,得意笑道:“从前本宫最瞧不起那些酸腐文人,没想到他们还是有几分能耐的,这些情节写得活灵活现,看得本宫心潮澎湃、激情四射。最妙的是文里的插图,本宫都想裱起来挂在床帐里面了!”

她眼下一片青黑,是这两天熬夜看话本子看的。

莲叶恭维道:“奴婢听书局的掌柜们说,这些话本子的销量已经远超那本《太子殿下,臣妇有礼》,如今不止京城的百姓都在议论娘娘和太子殿下,就连其他州府的百姓也都听说了您的名号。娘娘,您出名了!”

沈云兮倨傲地抬了抬下巴:“也叫京城里的那些人知道,本宫和殿下的感情有多好,没事儿别来惦记殿下!”

话音刚落,太监禀报陆映过来了。

沈云兮连忙激动地迎了出去:“殿下,臣妾有个惊喜想告诉您——”

话还没说完,却看见陆映的脸色不是很好。

她关心道:“殿下您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惹您不开心了?”

陆映瞥见堆在桌上的那些话本子,不禁拧起眉头:“这些腌臜东西,你放在寝宫里面做什么?”

腌臜东西……

沈云兮捏着手帕,心脏一紧。

糟糕,她光顾着自己爽了,也没问问太子殿下喜不喜欢这些话本子。

看样子,似乎是不太喜欢的……

她只得白着脸,讪讪回答:“是底下的人送过来的,臣妾正不知如何处理呢。”

“拿去烧了。孤已命人彻查,是谁恶意编排这些东西。你这两天别出宫了,省的叫人笑话。”

沈云兮很不理解。

她身为书里的女主角,独得太子恩宠可谓风光无限,怎么会成为笑话呢?

她懵懵懂懂地问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谁会笑话臣妾呢?她们羡慕都来不及呢。”

陆映额角青筋乱跳。

沈银翎太过聪明狡猾令他头疼,可沈云兮却是蠢笨无知的令他头疼。

他按捺住火气:“你在宫闱里的私事被宣扬出去,你觉得很光彩?如今提起太子妃,所有人都只会想起书里描写的东西,你的威严何在,体面何在?!沈云兮,这些话本子传播之广,连你爹娘、你兄长都看过了!这两天谏官的奏章雪花一般出现在父皇的案头,骂孤与你白日宣淫,生活混乱!”

连爹娘、兄长都看过了……

沈云兮的脑袋“嗡”的一声就炸了!

她只顾着和那本《太子殿下,臣妇有礼》较量,竟然忘了这些话本子会被所有人看见!

一想到爹娘和兄长看见里面关于自己的各种香艳描写。

她这下是真哭了,哭的比话本子里描写的还要狠。

她跪倒在地,却不敢承认这些东西是自己特意花钱请人写出来的。

“殿下!”她紧紧扯住陆映的袍裾,“您得想办法救救臣妾的名声呀,否则臣妾将来如何去见文武百官,如何面对他们的家眷?!”

陆映抽出袍裾:“孤今日过来,就是想问你,近日可得罪过什么人?对方连你腰间红痣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想必是你身边的人。”

沈云兮啼哭的表情骤然僵住。

这些细节……

当然是她为了增加故事的真实性,自己透露出去的啦。

然而这话哪能和太子说,否则太子肯定会罚她的!

她心虚地低下头,哽咽道:“臣妾一向为人和善,怎么可能得罪人?大约是哪位姐妹看臣妾不顺眼,故意针对臣妾的吧!殿下,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呀!”

陆映心里其实早已有了猜测——

沈银翎。

只是目前还没有证据。

他揉了揉眉心:“孤出宫一趟。”

陆映来到高家,却被告知沈银翎去了满堂春。

此时,满堂春楼上雅间。

“沈姐姐!”

清越的少年声音传来。

一位发束金冠的少年急匆匆跨进门槛,欣喜道:“沈姐姐什么时候回的京城,怎么也不派人告诉我一声?我还想给沈姐姐接风洗尘呢!”

沈银翎微笑:“一年没见,阿泽长高了。”

陆嘉泽,肃王府的世子爷,陆映的亲堂弟。

他比沈银翎小两岁,喜好美人,幼时常常跟在沈银翎屁股后面充当小跟班儿。

后来沈家出事,沈银翎流放甘州,恰巧陆嘉泽去了北方封地探望肃王,于是那两年沈银翎经常和陆嘉泽来往,感情倒是比在京城的时候更加深厚,亲姐弟似的无话不谈。

“对了,”陆嘉泽侧过身,“沈姐姐,你让我把崔季一并带过来,我把他带来了!”

站在陆嘉泽身后的青年,穿一袭青色直裰,眉眼如描淡若春山,像是画中走出来的读书人,身上虽有股子清冷劲,却和陆映的清冷感完全不同。

陆映像是冰冷的金石骨玉,矜贵自持不可亲近,否则便将撞击的粉身碎骨。

而这青年的冷感,却犹如寒夜春雨,明明落在衣衫上,却又转眼消弭无踪,只余下肌肤浸湿的微凉。

沈银翎声音甜软:“崔季,好久不见。”

崔季朝她作了个揖:“沈夫人。”

三年前甘州大旱。

崔季是沈银翎在流放的路上,捡到的孤儿。

当时崔季身无分文饿倒在路边,全靠她一路投喂,才勉强活下来。

她见他是个读书人,便资助他留在甘州读书,直到去年春闱会试,才放他上京赶考,又给陆嘉泽写信,要他照顾崔季。

所以,沈银翎其实是崔季的救命恩人。

落座后,沈银翎把玩着酒盏,凤眼里盛着盈盈笑意:“崔季,听说你去年考上了探花郎,被天子授任为刑部主事,恭喜你了。”

崔季垂着眼帘:“夫人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我且问你,若有人写书编排太子、造谣生事,该当何罪?”


陈嬷嬷实诚道:“夫人是一个人出门的,大约只是上街看看,很快就会回来。”

陆映环顾四周,沈银翎的小院子里没有像其他姑娘那样,准备乞巧用的瓜果、点心和针线,寝屋里也只点着几盏青灯,显得有些冷清,不像是在过节。

陆映的视线落在书案上。

黄花梨木的笔架边缘,搭着一张巴掌大小的红色剪纸。

剪的是个人像。

他伸手拿起。

海棠送茶进来,不由笑道:“昨夜落雨,屋子里清清冷冷,丫鬟们都睡去了。夫人无聊,就对着灯烛剪纸玩儿,奴婢瞧着,这小像的轮廓和五官倒很有几分像是殿下。”

陆映摩挲着剪纸小像。

这是他的小像吗?

他想象着沈银翎在灯烛下,认认真真剪出他的小像,不由怔神。

是她故作痴情,还是真的思念他?

不论是何种缘故,陆映脸上的神情仍旧柔和了些。

过了片刻,他把小像挂回笔架边缘,吩咐海棠和微雨道:“你们去街上买些花灯,拿回来挂在院子里。”

大过节的,家里冷冷清清总是不像话的。

顿了顿,他又道:“再去买些茶果点心,就买满堂春的。”

他记得,沈银翎很爱吃满堂春的樱桃酥酪。

海棠和微雨笑着对视一眼,立刻去办了。

京城十八肆古街,画舫正从拱桥下悠悠穿过。

竹帘低垂,舫内明灯摇曳。

沈银翎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沈行瀚想要拉拢你?”

“前阵子的事了。”崔季跟着落子,“请我喝了几次酒,又提了两次家中庶妹的亲事。”

沈银翎轻哂:“沈行瀚这是想要通过嫁娶,把你绑到沈家的船上。你是怎么回答的?”

崔季注视棋盘上交错纵横的黑白:“他要与我结交,我自然没有推拒的道理。至于婚事,我只说如今还没有成亲的打算,他就没有过多追问了。”

“往后他再请你喝酒赴宴,你去就是了。”沈银翎玩味,“崔大人前程似锦,婚事确实不必着急,将来若能出将入相,自然有更好的等着你。”

更好的?

崔季看了一眼沈银翎。

灯烛下的美人芙蓉花面,倾国倾城。

他想,京城里的女子,怕是谁也越不过沈银翎去。

还能有谁能比她更好呢?

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崔季继续道:“除此之外,我听沈行瀚提起,他二弟沈行雷会赶在年底沈炎四十大寿之前回京。沈行雷在边关的这两年,立下了不少军功,这次回京不仅会受封将军,沈炎还打算为他请旨赐婚。”

沈银翎并不意外。

她的叔父和婶母,把三个孩子的前程规划得很好。

幼女沈云兮嫁进东宫当太子妃,将来奔着母仪天下去的。

长子沈行瀚走科举取士的路线,如今年纪轻轻就进了内阁,今后是要当首辅的,而他娶的夫人则是琅琊王的掌上明珠、当今天子的亲侄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素有“天下第一才女”的美誉,是真真正正的名门贵女,将来是要做沈国公府的当家主母的。

次子沈行雷自幼力大无穷,于是走的武举路线,两年前远赴边关建功立业,是年轻武将里面的佼佼者,最擅长冲锋陷阵,只是性子急了些,容易受人挑唆。

沈银翎猜测,秦氏为了压一压他的性子,很可能会安排他和文臣清贵家的千金联姻。

自此,昔日的国公府庶出一脉,彻底站在了奉京城最显赫风光的地方。

而叔父和婶母这一切算计的关键,在沈云兮身上。

等到将来陆映继位,沈云兮的儿子受封太子登基为帝,到那个时候,叔父一家成了天子的外祖,才算是真正的顶尖世家名门显贵,可与皇族比肩而立。

沈银翎漫不经心地拣起一颗黑子。

黑子入局,生生斩断了白子的命脉。

崔季手执白子,怔怔看着棋盘。

他精心布置的纵横交错,全都被沈银翎这一步棋毁掉了。

自此,满盘皆输。

沈银翎声线清冷:“我以身入局,愿胜天半子。”

她要亲自挑拨沈云兮和陆映的感情,把沈云兮从太子妃的位置上拉下来。

她抬眸直视崔季:“崔大人会一直帮我吗?”

美人眸光沉静从容。

崔季不敢逼视,低头拱手:“夫人之命,莫敢不从。”

画舫缓缓靠岸。

崔季站在船头,目送沈银翎缓步踏进河岸边的人流之中,少女衣袂飘飘,沿街的花灯也无法压下她的明艳夺目,她像是从天上落进凡尘里的一颗星星。

崔季想,她也是落进他命运里的一颗星星。

沈银翎穿过长街,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背后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窥视自己,可是回头细看,却又找不到人影。

她心中隐隐不安,正要返回藕花巷高家,却在巷子口发现了正原地打转的翠翠。

翠翠专门负责给殷洋传话,若是陆映那边去了什么地方,她就会立刻前来禀报给沈银翎。

她恭敬地行了个礼:“可算是找到夫人了!殷洋打发奴婢前来传话,说太子殿下没在东宫过节,现下车驾已经去了高家。”

沈银翎挑眉。

陆映不在东宫陪沈云兮过节,居然还有心思来找她?

她想了想,折返到街上买了一盏花灯,又写了祈愿签文贴在灯上。

从侧门回到高家小院,却见原本清冷的小院子拉起了错落有致的红绳,红绳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直看得人眼花缭乱,石桌上也摆满了新鲜瓜果和针线,是用来祭拜织女的。

大约是陆映吩咐海棠她们买回来的。

沈银翎想着,故意露出惊喜天真的表情,娇笑道:“好呀,海棠、微雨,你们竟背着我偷偷在这里过乞巧节!”

“是孤命她们布置的。”

陆映负手出现在廊下。

沈银翎闻声望去,不禁“吃惊”地睁大凤眼,旋即眉眼弯如新月,一手提着花灯,一手挽住繁复的裙角,“欢欢喜喜”地奔向陆映。

她依恋地抱住陆映的腰身,嗓音清脆如银铃:“陆映哥哥!”

她用脸颊蹭了蹭陆映的胸膛:“陆映哥哥,我还以为你今夜会陪妹妹过节,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看我了……这么久没见面,我好想你!”

“才不过两日没见,哪里久了?”

“《诗经》里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沈银翎开心地仰起小脸,“算起来,我与陆映哥哥已有六年没见呢!难道陆映哥哥就不想我吗?”

她笑容洋溢发自肺腑,直甜到人的心坎里。

陆映的目光落在她提着的花灯上:“你买的灯?”

沈银翎乖巧地点点头:“我在月老庙买的,还许了愿呢!”

陆映问道:“许的什么愿?”


她正涨红着脸不知如何是好,沈银翎忽然柔声道:“妹妹写的那本书是不是还有下册?不妨等全部写完了,再安排说书人进府不迟,大家也能听个完整的故事不是?”

殷珊珊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朝沈银翎投去感激的一瞥,却忘了这个话题原本就是沈银翎挑起来的。

她一本正经道:“姐姐说得没错,我那本书确实还有下册。娘、征郎,你们就不要再问了,更不要大张旗鼓请别人来府里听说书,我写书需要一个很安静的创作环境的。”

她如今能赚钱。

高母和高征便把她当做宝贝似的拱了起来,立刻答应了她的要求。

至于抬为平妻之事,高母决定亲自操办,还特意请高人挑了下个月的一个良辰吉日。

殷珊珊原本也想趁热打铁,推出《太子殿下,臣妇有礼》的下册。

只是在闺房里憋了两日,憋出来的几个套路都被书局老板否决了。

书局老板嫌弃她想出来的剧情不够新颖,完全只是在重复上一册的内容,于是拿了几本卖得好的话本子供她参考。

殷珊珊翻了翻,惊奇地发现原来古人玩得这么花!

她实在憋不出什么精彩的名堂,只能去问沈银翎。

沈银翎躺在摇椅上,一边轻摇团扇,一边弯着凤眼笑:“这有什么难的?你可以接着写太子妃发现了太子和那位夫人苟合的事,于是各种围追堵截,可是却都一无所获。另一边,为了追求刺激,太子把夫人带去了太子妃的寝殿,让她穿太子妃的寝衣,睡太子妃的床榻。”

确实刺激……

殷珊珊想着,咽了咽口水:“然后呢?”

“然后,太子妃生不出孩子,那位夫人却怀上了太子的骨肉。”

殷珊珊听得心潮澎湃。

沈银翎短短的一番话,却给她提供了无数灵感。

比如太子妃和宫里的太监们偷情,这其中就有很大的发挥空间!

她有了方向,连忙兴冲冲回去继续写了。

才不过短短十日,《太子殿下,臣妇有礼》的下册就出现在了京城的各大书铺里,自然也出现在了沈云兮的寝殿。

书中角色除了那位夫人,其他重要角色都大胆地引用了本朝人物的真名。

沈云兮熬夜看完,顶着两个黑眼圈,脸色比锅底还要黑。

她使劲把话本子砸了出去,气得几乎快要晕过去。

她扯着喉咙尖叫:“到底是谁在背后编排本宫?!本宫怎么就沦落到要和太监偷情了?!本宫凭什么要被一根白绫赐死?!”

莲心捡起话本子。

翻开的那一页,章节标题正好是“沈云兮独守空闺寂寞难耐,海公公自荐枕席窃玉偷香”。

莲心扫了几眼章节内容,顿时羞得面红耳赤。

她合上话本子:“娘娘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岂不是得不偿失?这些话本子都是别人胡编乱造的,大家不过看个乐子,不会有人当真的。张嬷嬷一直教导您沉住气,您都忘了不成?”

“沉住气、沉住气,本宫都快气死了,还要怎么沉住气?!”沈云兮气得砸碎几个昂贵的茶盏,“那老东西翻来覆去只会这么一句,也不知道替本宫出气,简直就是来吃干饭的!赶明儿本宫回禀了娘亲,把她撵回国公府去!”

她一边在殿内来回踱步,一边思索着应对之策。

她知道这种书在民间流传很广,就算销毁,也仍然有人私藏。

倒不如……

以毒攻毒!

沈云兮灵光一闪,立刻道:“你们去坊市间找几个穷书生,给他们一笔钱,叫他们写本宫和太子殿下的爱情故事,怎么大胆香艳就怎么写,一定要超过这本《太子殿下,臣妇有礼》!尺度不是问题,唯一的要求,就是全书只能有本宫一位女主角,其他女人不准和太子殿下发生关系!”

莲叶眼睛一亮:“娘娘真是冰雪聪明!”

莲心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妥。

但是又说不上来。

她想提醒沈云兮去问问张嬷嬷的意见,但是看沈云兮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又不敢提醒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

才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各种话本子就突然涌现在各大书店里。

光看书名就令人热血贲张,什么《揭秘:太子妃沈云兮侍寝经过详述》、《美人香:关于太子妃不得不说的那点事》、《东宫野史:太子妃误吞秘药,沈云兮乍泄风情》……

正所谓野史不一定保真,但一定够野,所以这些话本子刚上市就凭借香艳大胆的内容被抢购一空,如今京城里人人都在谈论沈云兮在东宫是何等浪荡风情。

海棠替沈银翎买了几本回来。

沈银翎一边翻看,一边笑得肚子疼。

这些话本子,不用想就知道是沈云兮自己搞出来的!

为的是压下那本《太子殿下,臣妇有礼》。

见过请人写自传的,没见过请人写小黄书还拿自己当女主角的!

甚至还要拿出去卖!

沈云兮真是个人才!

她揉着笑疼的肚子,问道:“太子那边什么反应?”

微雨回答道:“太子殿下还不知道这些话本子是太子妃自作主张弄出来的,现下正命人查幕后主使是谁,还要收缴销毁所有的话本子呢。”

沈银翎很想亲眼瞧瞧,当陆映知道这些书是沈云兮自己的杰作时,该会是怎样精彩绝伦的表情。

她望了眼天色。

临近黄昏,夏风惠畅。

她心情愉悦地吩咐:“去满堂春订个雅间,我要宴请贵客。”

微雨好奇:“夫人是要宴请太子殿下吗?”

沈银翎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薄施脂粉:“我的故人,可不止他一人。”


陆映慢条斯理地拿手帕擦去吻痕。

当年沈国公府谋反被抄,父皇曾怀疑他才是幕后主使,最终却因为没有证据而拿他无可奈何,但尽管如此,他依旧受到了牵连,他的几个兄弟蠢蠢欲动地拿这件事做文章,朝堂里曾一度传出废太子的呼声。

直到他以雷霆手段镇压了南方叛乱,又和新一任沈国公沈炎强势联姻,这才压下那些声音。

他没有向沈云兮解释什么,只冷淡道:“孤还有要事处理,太子妃自便。”

他走后,沈云兮气急败坏地掀翻桌案,发出一叠声的尖叫。

她脸红脖子粗,喘着气大吼:“查!本宫立刻就要知道那个贱人是谁!本宫要毁掉她的脸,要她千刀万剐!”

宫女莲叶劝道:“娘娘莫要动怒,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您忘了去年的福儿了吗?太子殿下不过是多看了一眼她的手,您就命人剁掉了她的双手,殿下知道后,说您心肠歹毒,罚您禁足了两个月呢。”

莲心也道:“还有方蕊姑娘,上回东宫夜宴她来献舞,旁人不过称赞了句她肤白胜雪肌如凝脂,您就觉得她会抢走殿下,当晚就命人剥掉她的皮,又拿来一张黑狗皮缝在她身上,惹得殿下很是不快。”

“你们懂什么?!”沈云兮咬牙切齿,“也只不过是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作妖,翻不出什么花样来。可是今天这个狐狸精,她是根本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去查这贱人是谁?!”

在沈云兮的尖叫声中,沈银翎已经悄然回到藕花巷的宅邸。

她沐过身,正好到了用晚膳的时辰。

高征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沈银翎坐在妆镜台前。

这是他名义上的夫人。

她生得极美,即使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三年,也仍然美的晃目,令男人心驰荡漾。

高征忽然注意到她颈间的红痕。

他知道这是什么,也知道沈银翎午后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想起那人的身份,高征不敢再看,只垂下视线,恭敬道:“沈姑娘,母亲请你去正厅吃饭。”

沈银翎慵懒地梳着头:“我说过的,我不和你的家人一起吃饭。高征,你忘记了咱们只是假夫妻吗?”

高征当然没有忘记。

三年前,太子殿下的心腹找到他,要他娶一个罪臣之女。

作为酬劳,太子殿下会在三年后提拔他为京官。

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毕竟他出身寒微,如果没有贵人相助,他这辈子都得在那个边陲小镇充当县令。

见到沈银翎的第一眼,他就猜到了太子殿下和这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也知道即使他和沈银翎成了夫妻,他也绝对不能碰这个女人。

他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母亲说,咱们一家很久没吃过团圆饭了,我如今调任京官,应当庆祝一下。在下知道沈姑娘不情愿,可是你也不想惹来别人的怀疑不是?”

他母亲是个碎嘴子。

所以他和太子的交易以及沈银翎和太子的关系,他不敢告诉母亲。

母亲至今都以为沈银翎只是个普通孤女,而他是因为被沈银翎的美貌迷惑才非她不娶,加上这三年来,沈银翎的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所以母亲对她是非常不满的。

可他不想母亲对沈银翎不满。

面对他卑微恳求的姿态,沈银翎玉手托腮,涂着鲜红丹蔻的指尖点了点胭脂盒,才懒懒道了声“那好吧”。

沈银翎和高征过来的时候,正厅已经准备了一大桌菜。

高母正殷勤的给一个年轻女人夹菜:“珊珊,多亏你大哥帮忙,征哥儿才能这么顺利地调任京官,你是咱们家的大功臣,你可要多吃一点!”

殷珊珊满面红光:“娘,我大哥是东宫幕僚,在太子殿下面前很得脸的,让征郎调任京官,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可怜你这样好一个姑娘,竟然只是征哥儿的妾。你放心,娘以后一定让征哥儿休了那个不下蛋的母鸡,让你当正头娘子!”

“娘,我当不当正房不要紧,只是宏哥儿和辉哥儿已经三岁了,再过几年就到了上学的年纪。要是先生知道他们是高府庶出的孩子,只怕会轻贱了他们,不肯好好教他们学问。”

高征听见婆媳俩这番话,不禁偷偷望了一眼沈银翎。

见她脸上并无异样,他才咳嗽一声:“娘,珊珊。”

高母望过来,看见沈银翎发髻上崭新的金钗,顿时火冒三丈:“征哥儿,你也太不像话了!这次你能调任京官,全都是珊珊在背后出力的缘故,要不是她给她娘家大哥写信,求她大哥在太子面前为你美言几句,你现在还在甘州窝着呢!你不给珊珊买首饰,却给这个狐媚子买金钗!你老实说,是不是她缠着你买的?!”

高征头痛。

他哪买得起金钗呀,这钗子肯定是太子送给沈银翎的。

就连藕花巷的这座府邸、丫鬟小厮、一应日常开支,也都是用当年太子赠送的黄金置办的,所以就算沈银翎从家里拿钱买首饰,又怎么了?!

那本来就是太子给她的钱呀!

然而这话却不能直接说出来。

他正不知如何是好,沈银翎嫌不够热闹地故意拱火:“老太太可真小气,我拿你儿子的俸禄买些首饰怎么啦?我长得这样漂亮,不好好打扮,很可惜啊。”

“你——”

高母差点被她气晕过去。

殷珊珊连忙站起身为她顺气:“娘身体不好,姐姐就不要气她了。这次征郎是靠我大哥才能调任京官,初来乍到还没站稳脚跟,将来各处打点都是要真金白银的。姐姐是甘州乡下人,不知道京城这地方的人情世故也情有可原,只是今后花钱还是不要大手大脚才好。”

沈银翎玩味:“你说高征能调任京官,是因为你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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