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好心扶你起来,你还一副清高贱人样,也不看看自己长的跟鬼似的。”
老鸨见状抬手就要打。
王涧伸手阻止,这小事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他又从怀里掏出十两碎银,丢给老鸨,“给她找一个医师看看,剩下的钱赔你的破门钱。”
老鸨看见钱立马满脸菊花,“诶诶,定按大爷吩咐。”
王涧没再管其他,和同僚转身回到自己的包间。
身后的老鸨看了一眼王涧的背影,又看了看低头不语的女人。
市侩的小声嘀咕,“谁说丑女没有市场的?”
……
王涧在包间里待了一小会,以想和女娘单独聊聊为由走出包间。
玩素的女娘还一脸惊怕和拒绝,哪想对方出了门就叫她离开,半点没想和她开展下文的意动。
王涧独自一人带着于寿的刀从春花楼出来。
辨认一下方向后,朝几分钟之前蒋忠离开的方向疾走而去。
沿着大街没走出几百米,果然看见一伙人,其中便有还在捂脸的蒋忠。
王涧皱眉站在远处观望。
这伙七八个人并没有朝春花楼的方向走,而是拐进一个巷子,进到一户民居里。
等这些人全部涌进去,王涧爬上民居的院墙。
屋里的灯被点亮,七八个人闹闹哄哄的在一张桌子上坐下来,蒋忠不知从哪里搬来两大子坛酒。
一伙人竟喝起来。
王涧依稀能听见,蒋忠说着些什么“查一查身份”、“找机会给他们一点颜色”、“干掉那个矮子”之类的话。
他跟着来到此处,目的当然是捡经验包,只是假若只有蒋忠一个人,那他现在就会拿着刀偷摸溜进去。
但现在屋子里还有七八个人,他没有把握。
王涧趴在院墙上静静的候着。
……
另一边。
春花楼后院劣妓生活区。
房梁被长年渗进来的雨水浸透,缺乏阳光,就算过一旬也干不了。
角落的瓦缝间绿色的苔藓肆意生长,墙皮大片的脱落,露出里面已经潮湿发黑的青砖。
李师师推开这间小屋的门。
“咳咳~。”
她一手捂住肚子,一手轻掩嘴唇慢咳两声,腹痛和漆黑狭小的屋子里迎面扑来的霉味,让她格外难受。
她回身将门扣上,又吃力的挪动一个磨盘大小的木墩抵在门后。
然后用火折子将她省用的小半截蜡烛点亮。
阴潮逼仄的小屋终于有了一丝暖光。
这本是堆放弃物的杂物间,连一扇窗户都没有,三面都是墙。
她在一张旧桌子前坐下来,桌上有一面磨花的铜镜,和一些廉价的水粉。
腹中依旧隐隐作痛,只是因为喝下去一碗医师开的药方,没有先前剧烈了。
她盯着铜镜中自己的面貌,一阵默然。
她偏过头,看了一眼闭紧的木门。
随后将两只手伸到自己的后脖颈,慢慢的从那里开始撕开一个口子,渐渐的外面的一整脸被撕扯下来。
呈现出来的是一张似能让神仙坠落凡尘的倾城容貌。
浓密的睫毛下面是晶莹剔透、摄人心魄的桃花眼,眼角处微微上挑,勾勒的如诗如画;鼻子高挺俊丽,粉嫩的嘴唇在烛光的照耀下微微透着一点水光。
用放大镜去看脸上的每一根绒毛都别致精彩。
肤如凝脂,吹弹可破不是形容,是在叙述。
李师师看着自己的原貌,又联想起今天的遭遇。
思念、委屈、悲忧的情绪在狭小幽闭的房间里不断弥漫和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