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那天,苏瑶在冰天雪地里流了产。
胎儿已经成型,可惜羊水耗尽,活生生在母体憋死。
苏瑶在医院哭着闹着要告陆宴礼谋杀。
可那处没有监控。
警察上门时,陆宴礼又表现得悲痛欲绝,俨然一副失去孩子备受打击的模样。
他甚至打开手机,把自己为苏瑶下厨、给她洗脚、买奢侈品、陪着四处游玩的照片给警察看。
「同志,我很爱我的老婆,瑶瑶只是刚丧子,脑袋不清醒,在闹脾气... ...」
甚至苏瑶自己的朋友圈里都发着恩爱照片。
警察无语,安慰了几句后便离开。
苏瑶很是崩溃,哭天抢地就是没人信她。
陆宴礼看着她撕心裂肺地求救,脸上露出大仇得报的快感:
「害死了我儿子,这就是你的报应!」
苏瑶终于意识到他的狠辣无情,彻底撕破脸,朝他心窝上捅刀:
「你这个偷腥的渣男,活该死了儿子!你自己意志不坚定,被我三言两语哄得找不着北,不愿意去医院输血,凭什么让我背锅?」
苏瑶揭穿了陆宴礼不愿面对的惨烈事实,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
她被打得半死,脑震荡,双手双脚骨折,还断了两根肋骨。
偏偏手机被收走,她无法就医,也无法求救。
只能在家里靠着止痛药自愈。
本以为恢复后就能逃离魔爪。
可她显然低估了陆宴礼的疯狂。
那之后,陆宴礼又让她怀了三次孕。
每次都在孕八月的时候,狠狠按压肚皮,看着她撕心裂肺地哀嚎求饶,心情就无比畅快。
14、
在我得知这些时,距离离婚已经四年。
我没再组建家庭,而是在城南开了一家花店,生活过得自由随意。
欢快的日子过得久了,以至于陆宴礼找上门,将这些报仇的细节说给我听时,我本能地感到不适。
「那苏瑶人呢?还被你关在家里?」
「不,她死了。」
陆宴礼咬牙切齿:
「这个贱人,竟趁我睡着挣开绳索,撞墙死了。」
他呸了一口,「真是便宜她了!以她的罪孽,这辈子都该活着在地狱里为小舟赎罪!」
男人眼里病态的偏执跟疯魔看得我心惊。
虽然苏瑶人很烂,也是间接害死陆舟的凶手之一。
但陆宴礼这样的报复方法,着实太过残忍阴险,毫无人性可言。
可我能说吗?
当然不能。
万一惹怒了面前的这个疯批,他把我打死活埋怎么办?
见我沉默,陆宴礼收敛起脸上的怒意,软下声音对我说:
「冉冉,这几年,我一直都在后悔,后悔没能早点看清自己的内心,伤害了你,错过了你... ...」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
「这四年,我从未睡过一个好觉。每次闭眼都会梦到小舟,他浑身是血,孤零零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面色虚弱,眼巴巴地看向门口,渴望着我去救他... ...」
陆宴礼说着说着就开始哭。
我叹了口气,起身去给他倒了杯牛奶。
「都过去了。」
他颤巍巍伸手接过,却不敢抬头看我。
过了许久,他小心翼翼地问:
「那你,能原谅我吗?」
我点头,浅笑一下:
「当然。」
陆宴礼激动坏了,一饮而尽。
那天,他拉着我絮絮叨叨说了许久。
他幻想着重新追我,重新结婚,再重新生了小孩... ...
可越说越困,眼皮子止不住地打架。
到最后,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我报了警,将监控视频完整地交给了警方。
陆宴礼囚禁、恶意谋杀,证据确凿,很快就被判了刑。
据说他在牢里吵着闹着要见我。
我没去,而是托人给了他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
别再自欺欺人了,儿子就是你害死的,你懦弱到将一切推到苏瑶身上,可你别忘了,没人逼着你出轨,是你的行差踏错害死了小舟。
最该死的人从来都不是苏瑶,而是你啊。
陆宴礼在牢里自尽了。
陆薇告诉我这一消息时,斟酌了许久,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问我:
「嫂... ...啊不,林冉,明天我哥下葬,你要来最后送他一程吗?」
我拒绝地干脆:
「不了。」
人渣而已,死了就死了,根本不值得我缅怀。
我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新生活,过去的泥潭,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