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严重吗?”夏繁星从医生的表情中,多少能猜到些。
“现在做化疗,还来得及。”对方看着报告,如是说道。
夏繁星想了想:“您还是给我开药吧,化疗太痛。”
医生看着她异常淡然的表情,微微皱了皱眉:“这种事情,还是跟家人商量一下比较好。”
夏繁星点头:“我知道,我没有家人。”
家人?楚曜么?跟他商量自己的病情?
夏繁星几乎能想到楚曜的表情,一定是冷冷的说:“血癌?你觉得我会相信?”
走出医院,夏繁星裹紧身上的大衣,这天,真是冷的不可思议。
回到家,她站在偌大的房间里,像个毫无声息的幽灵,半晌,转身拿衣服去了浴室。
温热的水从她雪白的脖颈向下滑落,她突然觉得鼻子一热。
两滴鲜红落在浴室的地板上,慢慢化为淡色直至透明。
夏繁星怔了一下,擦干净身子走出浴室,将兜里的药倒进桌上的小瓶子里,上面有些凹凸不平的痕迹,是楚曜刻上去的。
那时,她还是夏家小姐,他是楚家少爷,两人门当户对又年龄相仿,很快她就喜欢上这个长相俊美的少年。
“夏繁星,收好,这可是独一无二的。”
夏繁星记得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寻常少年的羞涩,只有身为楚家少爷的骄傲。
她摩挲着那些痕迹,喃喃自语:“楚曜这三个字,可不就是独一无二么……”
夏繁星看着窗外,又想起他们成婚的那天,她含羞带怯的走进婚房,面对却是楚曜冷漠如冰的话语:“滚出去,夏繁星,原来你也跟那些女人没什么不同。”
那晚夏繁星才知道,爷爷费尽心思给自己的幸福,在这个男人眼里,不过是为了挽救夏家危机的手段。
夏繁星沉沉叹了口气,依着医嘱刚准备吃药,门口传来响动,男人携着一身寒意走进来。
夏繁星有些惊讶的看向楚曜,竟有些恍若隔世。
他上次回来,还是一个月前。
楚曜面无表情,扫了一眼她手里的白色药片,未置一词的进了书房,不过一会功夫,拿着文件夹走出来,竟是又要出去。
夏繁星控制不住的拉着他的衣袖说道:“阿曜,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
陪我过完最后一段时日好吗?
楚曜顿住脚步,淡漠的眼神触及她消瘦的身形时,不由一怔。
夏繁星什么时候这么瘦了?
随即他收回目光,这个女人如何,和自己无关。
楚曜稍一用力,甩开夏繁星的手:“留下来陪你?你凭什么?”
夏繁星被他问的一怔,突然想知道,要是楚曜知道她得了绝症,会不会不一样?
“阿曜,我今天去医院……”夏繁星刚开口,便被电话铃声打断,楚曜接起电话,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怎么了?”
夏繁星在边上将那个娇俏的女声听得清楚,能让楚曜如此的人,除了柳萦不作他想,想到这里心脏不免一阵钝痛。
“你今晚回来吗?我有些困了。”
“乖,我马上回来。”楚曜说了一句而后挂断,直接走出门,脚步匆匆看都没看夏繁星一眼。
“楚曜,我今天去医院看了医生,他说是不治之症。”
夏繁星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固执的把未说完的话说出来。
周围一片静谧,回应她的只有外面的风雪声,从窗台刮过,仿佛有人在呜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