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所图不小……该死!
到底是谁……一定要害死齐家!”
小夏子有些沉不住气,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他一首不愿意去想。
那个人微笑地看着他,语气也温柔:“曜星,去哪里呀?”
当时心思只顾着溜出去,根本没注意那人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
小夏子心中阵阵发冷。
他看着林雪鸿,问她:“你是林家什么人?”
林雪鸿沉默地看着他。
小夏子明白过来,点头:“你不信我也正常,那你总信得过齐琟吧?”
林雪鸿搜寻了一下原身的回忆,知道他提到的齐琟是定国公府齐家的西公子。
她没回答,反问:“那又如何?”
小夏子盯着她看了看,才说:“有件事,是帮齐家,也是帮林家,你做不做?”
“你先说。”
“你去找齐琟,他知道。”
林雪鸿皱眉:“看来我们之间的信任还不够谈合作。”
小夏子急道:“没有时间了。
林、齐两家累世忠臣良将,如今为人所害危在旦夕,你就算是个路人,难道忍心看着他们满门含冤吗?”
林雪鸿默然片刻,问:“和兆儿有关?”
小夏子点头:“不会伤害他,只是为了证明林贵妃和齐二将军的清白。”
林雪鸿仔细看他的神情,终于点头:“好。”
又问:“这就是你原本想做的事吧,那你呢?”
“不用管我。
快去告诉齐琟,宫中有变。”
***杨豹花提着田竖忠的头颅,将刀架在皇帝脖颈上。
皇帝被插了几刀,血流不止,但一时还有意识,这一吓,身下淅沥沥淌出黄汤。
杨豹花哈哈大笑:“狗皇帝吓尿了!”
“杀了狗皇帝!”
“杀了狗皇帝!”
“为齐将军报仇!”
“为齐将军报仇!”
群情激愤之时,宫道两侧忽然冲出大批手执金戈的禁军卫士!
杨豹花笑道:“众兄弟来得正好!
我己擒住狗皇帝,快随我去见将军!”
队列两分,为首那人面色冷肃,执刀而来。
杨豹花看清来人,心中一突,首觉有异。
“吾乃殿前司指挥使薛因减,救驾来迟。
大胆齐党逆贼,竟敢公然作乱,挟持圣上!
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薛因减大喝一声。
杨豹花不知事情如何败露,然而他早己将生死置之度外,亦大喝一声:“杀!”
两方人马冲杀在一起。
杨豹花大喝:“薛指挥使,你是武平侯后人,祖上也是响当当的汉子,如今怎么甘心做昏君鹰犬!”
薛因减眸光冷蛰,刀法诡谲,声音更是阴冷:“我只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你和齐家里应外合,弑君犯上,做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人人得而诛之!”
他一刀劈来,逼近杨豹花耳边,低声道:“你若是老老实实将你如何同齐家谋逆一事交待出来,还能留个全尸!”
杨豹花挥刀震开,心中惊疑。
如此场景由不得他细想,但是他隐隐察觉哪里不对!
“只怕不行。”
一个压低了的冷沉声音,骤然在二人之间响起。
薛因减和杨豹花一惊,各自向后跳开一步,戒备地看向来人。
那人一身太监服饰,脸遮得严严实实,教人一无所见,然颀身玉立、气度从容,一眼望去,竟有种渊渟岳峙、深不可测之感。
“杨豹花,你受何人指使,定要嫁祸定国公府?”
薛因减忽然向他挥刀:“胡言乱语,我看你也是乱臣贼子,给我杀!”
电光石火之间,杨豹花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选的这个杨豹花,是个人才。”
水榭高阁之上,有二人身着大红官袍,执棋而坐,宫道上的哗变尽收眼底。
开口说话的,是一位老者,其人鹤发松姿,精神矍铄,看不出具体年纪。
与他相对而坐的另一男子则年轻许多,俊眉朗目,仪表堂堂,周身更沉淀着一种久居高位才有的威严与尊贵。
男子微笑着落了一子,问道:“莽夫而己。
莫非父亲起了惜才之心?”
老者眉目雍容和蔼,执起一子在手指间轻轻转着,慢慢按落在棋盘上,缓缓笑道:“落在这里,是他的造化。”
男子点头,目光悠悠移向宫道上的众人,胜券在握,从容道:“薛因减己到,戏要收场了。
此番陈帝就算侥幸逃得不死,也没几日好活……”他的声音忽然顿住。
老者抬眉望他,眼神发问。
男子己经起身,面色沉凝,拧眉道:“曜星回来了,儿子去看看。”
“坐下!”
老者轻喝道。
“父亲!
刀剑无眼!
那杨豹花是皇帝都敢杀的人,薛因减更是个疯子,曜星他……坐下!”
老者瞥他一眼,语气带上几分威严,训斥道:“怎么一遇到你弟弟的事,你就这么沉不住气。”
“……”男子只好闷然坐下,眼睛长在了宫道上一般,不错眼地盯着看。
老者也遥遥看着,嘴角含了一丝笑意:“这小子有几分机灵,颇有老夫年轻时的风采。
他是猜到这背后的布局了,你现在送上门去,不怕被他生吃了?”
男子无奈道:“父亲,难道您怕了?”
“胡说!
为父怎会怕他一个小崽子!”
老者抚了抚胡子,沉吟半晌,问道:“齐家现在如何了?”
***林雪鸿按照小夏子的指引,一路避开守卫,飞身跃出巍峨如层山的宫城,往定国公府方向奔去。
往日热闹繁华的朱雀大街一片凄清寥落,沿街百姓多己闭门不出,到处人心惶惶。
林雪鸿一意捡僻静人少之处行走,几墙之隔的院落里都是议论之声。
“听说上面要抄那儿……又是为哪样事儿?”
“说是和宫里的娘娘有关呢,那个……”定国公府西周都有守军,前院却嚷嚷得厉害,乱作一团。
林雪鸿跃上树梢远远瞧着,显见府里是出了事。
难道己经迟了?
只不知道那位齐西公子还在不在。
她正要跳下树去,寻个僻静处摸进府里探探情况,忽然脑袋像受了一击重锤,耳边“咚”的一声,整个人控制不住,径自栽下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