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武王登基,夜容煊坟头的草说不定都长得比人还高了。
晏姝半躺在榻上,慵懒地开口:“皇上给我捏捏腿吧。”
青雉抿着唇,目光从夜容煊那张极度想发作却又不得不隐忍的脸上掠过,转身往外走去:“都出去吧,让皇上和皇后娘娘单独待一会儿。”
“是。”
南歌淡定地瞥了皇帝一眼,转身去了东暖阁。
暖阁里有藏书,有书案雕椅,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她不需要跟凤仪宫的宫女一起做事,闲暇时候只需要在这里看看书,多了解一些皇后想让她了解的东西即可。
寝殿里,夜容煊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堪堪把阴火压下去,单膝跪下,贴心地给晏姝捏腿:“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让南歌进宫做女官?”
是南相的意思,还是晏姝自己的意思?
“我开始临朝听政,身边没个可使唤的人总归是不方便。”晏姝语气从容,像是谈论一件极为稀松平常的事情,“南歌自小读书,受外祖父亲自教导,博学多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与我又是表姐妹,我信得过她。”
“信得过就要把她安排进宫?”夜容煊心里恼怒,面上却一派温和笑意,“南姑娘已经十六七岁了吧,到了嫁人年纪。这个时候把她安排进宫,会不会让南家人以为皇后故意不让她嫁人?”
“我确实不太想让她嫁人。”晏姝淡道,“最近景王一直去南家提亲,让人左右为难。”
夜容煊心里一惊:“景王?”
“嗯。”晏姝嘴角扬起嘲弄弧度,也不知是讽刺夜容煊终于慌乱,还是嘲笑景王司马昭之心,“目前来说,让她进宫是最好的安排。”
夜容煊闻言,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景王看来还没死心,想要通过联姻的方式拉拢南相?
他做梦。
“还是姝儿想得周到。”夜容煊很快扬起一抹温柔笑意,“景王心术不正,根本配不上南家嫡女,姝儿把南姑娘接进宫,也算是断了他不切实际的妄念。”
晏姝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没再说什么,径自阖眼沉思。
贵太妃一路上思索着晏姝的话,出宫之后,直奔武王府而去。
武王趴在床上,脸色惨白,太医正小心翼翼地给他处理伤势。
贵太妃走到屋子里,侍女们正要跪下行礼,里面就传来狠戾无情的一句话:“去转告沈瀚文,他要是敢对夜容煊那贱种投诚,本王灭他全家!”
贵太妃脚步就这么一顿,随即看见武王的贴身侍卫从内室走出来,脚步匆匆。
见到贵太妃,侍卫下意识地一愣,随即恭敬地行礼告退。
贵太妃没空多想,急匆匆走进内殿:“瑾儿。”
夜容瑾转头看见她来,咬着牙命令侍女把被子给他盖上。
“盖什么盖?”贵太妃阻止了侍女的动作,站在床前看着他背上的伤,顿时又惊又怒,“他们下手可真狠,瑾儿你疼不疼?”
夜容瑾闭上眼,“母妃问的不是废话?”
疼不疼?
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疼不疼。
贵太妃噎了噎,忍不住长叹一口气,转头看见太医给他上药:“你们动作轻点。”
“该死的晏姝,本王跟他势不两立!”夜容煊冷汗涔涔趴在床上,咬牙切齿,“那个女人简直眼瞎,不但扶持一个贱种上位,还敢对我动手,不报此仇,本王誓不为人!”
给他上药的太医手一抖,疼得叶夜容瑾一个哆嗦。
贵太妃怒道:“让你轻点,你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