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恶臭的污水漫过城市,大地之上,黎明时分迷蒙的灰雾弥漫,昏暗的光线穿透雾气,使城市更显压抑。
巷子中缓缓爬出一个人,头发散乱,面容憔悴,瘦骨嶙峋。
他环顾西周,对身下的水洼毫不在意,从背后拽出一块破旧的灰布,披在身上,静静沐浴着清晨的微光。
没过多久,一名妇女便被甩到地上,手还死死抓着工作服男子的胳膊。
“爷,您就看看吧,就看一眼......”男子见同伴渐行渐远,猛然抬脚踹向妇女,而后匆忙追向同伴,不多时便隐没于大雾之中。
城市中,阵阵机器轰鸣声,徐徐传来。
缓了许久,妇女才爬起来,拉出木车后的孩子,两男一女,浑身发着臭气,脸上黑乎乎的一片。
“都是你们几个不争气的东西,今天又没把你们搞出去,今天的饭自己解决!”
说罢,开始摆弄车上的杂物,也不回头,像是想到什么,大声嚷着。
“快点过来收拾,愣什么!娘亲,夜哥哥来了。”
较大的男孩说道。
闻言,妇女满心欢喜地转头,只见一个青年立在她身后,手牵着正在说话的男孩。
青年黑发如墨,眼眸黝黑,身形瘦高,身着蓝白外衣,面容清秀,气质纯洁,在周围环境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青子......你,你回来了。”
妇女慌错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这么早,还没吃饭吧。”
还没等夜青开口,就自己在木车上翻找起来,把刚整理好的东西弄得乱七八糟,有的还扔到了地上。
不一会儿,一个白面馒头就被找了出来。
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后,拉住夜青的手,把馒头塞到了夜青的手心。
夜青拿着馒头,无奈地笑了笑了,将其递向妇女。
“你这孩子,怎么不吃啊?
咋,三年不见,跟姨生疏了?”
看着妇女着急的模样,叹了口气。
“吴姨,我这次回来,是来告别的。”
“告别?”
吴姨愣了一下“告别......告别!
对!
你这孩子......”缓缓接过馒头“我都忘了,你被特招了,能离开这了,也好,也好......”她慢慢地点着头,转身继续收拾着自己搞乱的杂物。
“姨得走了,过一会那些管杂事儿的就要来了,想和姨聊就去西边,老地方。”
望着吴姨西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夜青不禁又轻叹一声:“三年,又换了西个孩子。”
三年前,夜青尚未步入高中,那时吴姨身边还有七个孩子,皆是其亲生骨肉。
迫于生计,她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手段,然而,对于吴姨这样的女人而言,这己是最佳之策。
思考间,一声惊雷般的枪响扰动夜青的神经。
不远处,乞丐倒在血泊中。
披着大衣的男子气势汹汹地走来,对着尸体踢了两脚。
“敢偷你爷爷的东西?
妈的。”
夜青看了看男子大衣上的勋章,卑鄙卫士,负责保卫卑贱之城的兵,也就是吴姨口中‘管杂事的’。
没有太过注重男子,只是默默地从兜里掏出小刀,淡淡地从男子身边走过,见男子没烦自己,也就把刀收了起来,周边路人的行为大底与夜青一致,毕竟这座城市,生老病残的人远远比不上被杀的人多,粗鄙,野蛮,好斗,随处可见的尸体是这卑贱之城最大的特色。
不过,在几百年前,这里的人渐渐被杀得少了,秩序之地的老爷们才颁布法律,禁止无理由的杀戮,最开始还有点效,但现在,夜青不由得把视线移到乞丐尸体上——随便找个理由就好了。
伴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和朦胧的晨光,悠哉地走到一家裁缝店前,身上的蓝白衣服沾了几点血斑,摆弄着滴血的小刀,嘴角上扬,仿佛是从地狱归来的优雅杀手。
晃了晃脖子,瞧着自己的衣服,皱了皱眉,腥臭的地方总有一些咬人的虫子,随手踩死几只便惹得一身脏。
不过也没过多在意,推开店门,一道沙哑的声音从房间传来。
“能跑得过子弹,东西随便拿,不能就滚出去。”
“时隔三年,朱叔,还和以前一样。”
夜青略带笑意“我可跑不过您的子弹。”
房门徐徐打开,漏出其中的男子,身高两米有余,秃顶,右眼有一道疤痕,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手里却拿着做女工的针线,身后的桌上躺着一把手枪。
“夜小子?
也对,台儿回来了,你回来也正常,不过你回来的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
“嗯,我家那小子起床就找你去了。”
说着朱叔坐回椅子上,继续缝着衣服。
“不过你想回去得等等,衣服快缝好了。”
“我父亲的?”
“嗯。”
说罢,两人陷入沉默,破烂的店里仅有衣物翻滚‘呼呼’的声响。
突然,大门被猛地推开,朱叔立刻把枪口对准店门。
“我靠,爹,你要杀你亲儿子啊!”
见到来人,清瘦身形,墨发棕瞳,大口喘着气,一股清澈愚蠢的气息扑面而来,正是朱叔的儿子,夜青从小到大的玩伴——朱台。
“记得敲门。”
放下枪,朱叔继续做着女工“水在床那,自己拿。”
吞噬一杯水后,朱台对着夜青大声嚷嚷“青哥,我去找你,你偷我家是吧。”
看见这货,夜青选择无视,高中三年每天从早到晚地吵嚷,不理还好,一理没完没了。
“青哥,你这被特招了,就这么高冷了?”
朱台悲痛欲绝地说道“那你告诉我,我们这19年的友谊算什么!”
没等回复,继续说“好......好!
我懂了,你......缝好了。”
或是受不了儿子的吵闹,朱叔把衣服扔向夜青,驱赶老鼠似得摆手。
接过衣服,与朱叔对视一眼,会意之后,夺门而出。
朱台刚想追赶,便被朱叔叫住。
朱台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爹,你不会真想搞死我吧。”
狠狠地敲了朱台的头,朱叔黑着脸把朱台拉进房间,而朱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叫。
“救!
命!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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