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乌龙流云记》是网络作者“黄豆酱子好吃”创作的古代言情,这部小说中的关键人物是宋无双宋无缺,详情概述:柳丝轻舞桃花绽,双影漫步碧波间。情深意浓两心知,不惧世俗笑谈天。圣上与太子微服私访,半路失踪,皇后与嫡出六公主搬出皇宫,可宫廷之中,谁主谁浮?...
主角:宋无双宋无缺 更新:2024-03-03 14: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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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无双宋无缺的现代都市小说《乌龙流云记热门作品》,由网络作家“黄豆酱子好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乌龙流云记》是网络作者“黄豆酱子好吃”创作的古代言情,这部小说中的关键人物是宋无双宋无缺,详情概述:柳丝轻舞桃花绽,双影漫步碧波间。情深意浓两心知,不惧世俗笑谈天。圣上与太子微服私访,半路失踪,皇后与嫡出六公主搬出皇宫,可宫廷之中,谁主谁浮?...
宋无双还在羡慕着萧云桓,就被一个女声打断了想法。
“好巧啊,宋世子也在这。”林妙音的声音从三人身后传来。
萧乐悠差点翻白眼,但还是强扯出了一个微笑道:“我们正准备去找公主,恕不奉陪。”
“那你们去吧,我早听闻宋世子文韬武略,正有些问题想向宋世子请教。”林妙音见招拆招。
宋无双大感不好。
但很快就有人出现救了宋无双。
夏嫣君冷着语调道:“怎得,林姑娘是觉得给你答疑解惑比见本宫重要?”
林妙音忙行了一礼道:“臣女见过公主,回公主的话,臣女并无此意。”
裴如诗拉了拉夏嫣君的衣角,才让夏嫣君暂时放下了为难人的想法:“那便是智者,既没什么事了,林姑娘与唐姑娘便快快入席吧,莫要再随意走动了。”
“是。”林妙音的脸色让萧乐悠看着格外开心。
林妙音还没走远就听到了萧乐悠夸夏嫣君,心里有气却也不敢回头去看,只能愤愤道:“待日后我表兄当上了皇帝,我就让你们再也笑不出来!”
“林姐姐慎言。”唐彤差点被这一句话吓得跪下了。
林妙音却满不在乎道:“你怕些什么!如今太子能不能回来都不好说,二殿下如今还在边关,整个皇城除了我表兄还能有谁继承大统?”
唐彤被吓得汗流浃背,既不敢附和却也不敢明着反驳,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萧乐悠一上来就就扑向了裴如诗,萧云桓和梅濡含此时也缓缓赶到,萧乐悠刚在裴如诗怀里蹭了蹭,萧云桓就拎着她的衣领把人从裴如诗怀里提溜了出来。
裴如诗望向萧云桓,萧云桓也抬眸望向裴如诗,只那一眼,梅濡含就已经看懂了萧云桓的一切心思。
当初裴如诗与萧云桓郎才女貌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萧家甚至还曾将先朝时遗落的点翠祥云冠送给了裴如诗,人人皆道天生一对,只是没成想一顶花轿竟是嫁入了宋家二郎院子里。
裴如诗的二姑姑裴池卿十六嫁入了先废明远太子府,但明远太子并非良人,宠妾灭妻,纵容侧室及庶子女越过了正妻和嫡子女,因着君臣之别,裴府无法拯救裴池清,只能眼睁睁看着裴池清和她的一双儿女在暗不见天日的东宫之中油尽灯枯,死时不过二十九岁,她的儿子才十岁,女儿甚至还没过六岁生日。有了裴池清这个前车之鉴,裴国公自然不愿意再将女儿受半分苦,门当户对怕是不好维护,只能低嫁,选来选去便瞧上了刚刚中榜的的宋家二郎,既不是世子也不是嫡长子,举止文雅谈吐不凡,裴国公和国公夫人也就被这么一副好皮囊和好演技给骗了,将女儿送进了一个虎狼窝。
梅濡含时常会听见旁的人对裴如诗的夸赞,说这位裴五姑娘各方面都好,且凭着才学让皇后破例收她为义女,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皇后的嫡亲侄子,昭忠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夏嫣君注意到了两人之间的火花,便挽过裴如诗的胳膊道:“裴姐姐,该入席了。”
裴如诗对萧云桓礼貌地笑笑后便跟着夏嫣君走了。
宴会刚结束,宋无双与宋盈盈乘着万明行宫的轿子回了宋府,彼时宋侯爷和吴氏,甚至吴小娘和宋无缺的庶长子宋天河都来了,都在门口接着人,但万明行宫的轿子后面还跟着上清国公府的轿子,这让接轿的几人心一凉。
宋无双下了轿子后发现只有自己探亲归来的近侍万远程万晚晚在扶自己同宋盈盈,而除了吴小娘和宋天河的其他人则是奔着上清国公府的轿子去了。
宋无双对万远程戏谑道:“今晚又有好戏看了。”
从上清国公府轿子上下来的不止有裴如诗和夏嫣君,还有铁青着脸的裴国公和国公夫人言氏。
“亲家公亲家母怎得来了,也没个下人提前通报一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宋侯爷上前就想与裴国公和言氏套近乎。
但裴国公和言夫人连正眼都没有瞧他,看向了一旁的吴小娘和宋天河,裴国公不悦地问道:“不知我那女婿去了哪里?”
吴氏尴尬的回道:“二郎因前些日子读书受了些风寒,怕过了病气出去便未有来接他大哥……”
“这病不病的,自是由说的人定了算的。”言氏丝毫不客气的越过吴氏走进了宋府。
裴国公则是跟在了言氏身后,宋侯爷无奈便准备去宋无双和宋盈盈面前找回一些尊严,却发现这对兄妹与裴国公和言氏聊了起来。
“女婿既是病了,那我这个做岳丈的便去看看他!”说罢裴国公便准备向宋无缺的院子去。
吴氏心虚,连忙阻止道:“这病很是猛烈,怕是会……”
“侯夫人,我女儿在你们宋家病了一年,始终不见好,但自从去了万明行宫,是病也好了人也没事了,一问,这病不病的,亲家母,你猜怎么着?”言氏犀利的言辞吓得吴氏低着头贼眉鼠眼地抬眸望向言氏。
夏嫣君回道:“我当日救裴姐姐出侯府,裴姐姐与我讲了个干净,吴小娘怀着身子进了侯府,宋二郎宠妾灭妻,竟私扣裴姐姐嫁妆,纵容妾室欺负正妻,软禁正妻,桩桩件件可没有一件是冤了你那好儿子的。”
宋侯爷对这些事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吃惊地望向吴氏,但吴氏忙解释道:“侯爷这是没有的事,公主殿下,前些日子你来我府上不分青红皂白地带走了如诗,如今还要乱扣帽子,这…总要讲些证据吧!”
裴国公冷哼一声:“宋侯爷你这个夫人可是巧言善辩呐!”
吴氏还想反驳,但却看到了宋无双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才意识到了自己没有毁掉的证据是宋无双和宋盈盈的口供。
“亲家公这是哪里的话,我那二郎虽是没太大出息,不过断断做不出……”
宋无双说道:“裴国公,裴姑娘在我二弟院子里真真切切如六公主所言如此,只有重绝无轻!”
“世子,我平日里待你不薄啊,你为何如此污蔑你二弟弟啊,你们可是手足兄弟,一笔写不出两个宋字啊!”吴氏经典绿茶语录,“莫不是你觉着无缺威胁到你的世子之位了?好,那母亲当着亲家公亲家母的面就说了,你二弟弟绝无此心啊!”
夏嫣君嘲讽道:“这有不有的,自是由说的人定了算的。堂堂一个世子,近十年没参与过任何宴会,凡事皆是二郎出面,只说世子病了,我瞧着如今的世子可不像是大病初愈啊,倒像是被人刻意抹去存在的机会似的,不知道的都以为你家二郎才是世子呢!”
吴氏答不上来话,却也只能胡搅蛮缠:“六公主这话倒是像住在我宋家日日盯着世子般。”
“你快快住嘴,公主的清誉岂可胡乱玷污!”裴如诗坐不住了,“婆母,我嫁进宋家一年半,自认无所错,婆母丈夫尽心侍奉,夫君的妾室皆一一善待,庶长子也多有包容,府中事物操持正常,可你们却践踏我,甚至想把我的陪嫁丫头素桃也纳为妾室想架空我,你们好狠的心啊!”
言氏冷笑道:“宋侯爷,你这二郎好人品啊!来人,给我去二姑爷院子里把人给我拽过来!病了我上清国公府有的是药,死了那就让我这国公夫人下狱,想来也有人不乐意他死!”
当侍从赶到夙月阁宋无缺的院子时,就闻到了一股很重的药味,还夹杂着一丝血腥气,但侍从的心是向着上清国公府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抬着伤还没好的宋无缺就去了前厅,宋无缺惊恐地张牙舞爪,却只是鸡卵碰石头,还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见是去前厅的路,宋无缺便求救道:“爹!娘!救命啊,有人要害了孩儿!快救救孩儿!”
但随后他就看到了裴国公和言氏冷着的脸和夏嫣君戏谑的微笑。
还有宋无双若无其事的表情。
“原是岳丈大……”
裴国公直接摔了个杯子:“住嘴!宋二郎,这句岳丈你也是真的说得出口!”
“不知岳丈为何如此气恼,可是因着小婿未能迎接岳丈让岳丈心中有气?”宋无缺还想胡搅蛮缠。
他以为最多就是让自己来赔个不是,然后口头保证这事就能过去,毕竟一个国公府里出了一个休弃女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裴国公被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还是言氏给他顺了半天气才好了些。
言氏让下人拿出一张纸递给宋侯爷,宋侯爷看了后便大惊失色,把纸甩在了桌上,急忙说道:“国公爷啊,我这小儿实属有过,我定会严加管教,日后不叫任何人欺负了儿媳妇!”
吴氏拿过那张纸一看,顿时惊呼道:“和离!?”
宋无缺瞪大了双眼,结结巴巴道:“不能和离!如诗,如诗!”
看着宋无缺从担架上摔了下来,吴氏下意识就去扶,宋无缺撑着吴氏爬到了裴如诗脚边哭诉道:“如诗,你我已是夫妻,从前是我不好,日后我定当好好补偿你,不和离,咱们不和离!”
宋侯爷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宋无缺,虽觉得下了面子,但也期望着裴如诗能够松口。
但裴如诗早就看清了这个禽兽的真面目,看着这个男人如今惺惺作态的模样只觉得恶心,出于良好的教养她才没一脚踹在宋无缺脸上,却让宋无缺误以为裴如诗对自己还有情,便接着说出一些挽回的话,但裴如诗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反问了一句:“若我想你能遣散了后院,将吴小娘送回老家,孩子也送回去呢?”
吴氏可不乐意了:“不可!天河可是宋家血脉,不能送走!吴小娘是他生母,也不能送走!”
“那便作了罢。”裴如诗不再看宋无缺。
宋无缺想着先哄住人再说,便答应道:“好好好,都依你,明日我便将桑菊和天河送去老家,这府里以后你说了算。”
可吴小娘却坐不住了,抱着孩子哭诉道:“夫君为何如此待我!就算夫君不管我了,我们的孩子你不要了吗,他可是你的长子啊!”
吴氏附和道:“是啊是啊,孩子你不能不要了啊!”
言氏已经没兴趣再看这一场场闹剧了,拿起那封和离书再次说道:“侯夫人是贵妾扶正,吴小娘自然也能,更何况长子都有了,想来这府里也没我儿什么事了,宋二郎,签下这封和离书,咱们两家好聚好散,也不枉你们夫妻一场了。”
宋无双步步紧逼:“二弟还是痛快些,好成全你与吴小娘的如海深情。”
宋侯爷低压着声音怒吼道:“无双!”
宋无缺实在被逼急了,一不留神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没有和离,只有休妻!”
在座的人都震惊了,裴国公实在生气,起身还是沉稳道:“宋侯爷也是这个意思是吗?好一个侯府,如诗,我们走!”
“不能走!她生是宋府人,死是宋府鬼,岳丈纵使有气,也不能随意将我宋家妇带出宋家,不然传出去了,于裴家几位还未出嫁的姑娘名声不利吧!”宋无缺越说越有底气,“岳丈岳母,自古以来可没有因着夫君纳了妾有了庶子就要闹和离的!”
“你!你无耻!”言氏都被气懵了。
夏嫣君却不急不慢的喝了一口茶道:“有过之人垂死挣扎罢了,春分,让桂嬷嬷来回话吧。”
不一会儿,一个宫里女官打扮的妇人走了过来,先是向六公主行了礼,又向裴国公和言夫人行了一礼,徐徐说道:“老身前些日子去了一趟有司衙门,拿了宋二郎的妾室吴桑菊的籍契,得知了吴小娘是大前年入的京城,借着探亲的名义住在宋家,前年裴姑娘与宋二郎成亲,一个月后吴小娘入府为妾,而宋二郎的长子是去年五月份足月出生的,这是稳婆的证词。忠勇侯夫人与宋二郎愣是将孩子瞒到了去年十一月份,此犯了《户婚律》的《匿户口》且情节严重,处二十大板,罚白银五百两,徒三年,此为罪一。宫中御医为裴姑娘把过脉,裴姑娘自嫁人至今并无任何严重病症,那侯府所言的裴姑娘病重纯属诬蔑。裴姑娘嫁入侯府一年半,可侯府的管家手册上为府内管事的签名除了头五个月是裴姑娘,七八个月为侯夫人,其余皆为府中妾室吴小娘。老身仔细翻阅过月例明细,裴姑娘作为正室与侯府口中病人,每月的月例包括夏日的避暑汤冬日的炭火棉被衣裳等只有二两,而身为妾室的吴小娘却有五十两,这还是不算旁的,此犯了《户婚律》的《妻妾失序》,处二十大板,罚白银五百两,徒三年,此为罪二。裴姑娘嫁入宋府时十里红妆,除八百万两银票外,还有土地、铺子、房产、珍奇异宝共两千万余两,可六公主接裴姑娘出府的那日派老身等人去查了裴姑娘的嫁妆,除去裴姑娘自己的开销与各式各样以裴姑娘名义送出去的礼,竟有八百万余两的亏空是寻不到的,有所产的土地铺面房产也没有盈利交上来,一看,居然连裴家的伙计都被换成了吴家的亲戚老身愣是费了好大一番劲才翻到了真账本,加起来一共二十万三千余两,此犯了《周律疏议·盗律》,诸盗妻妾财务者,与盗平人财务同罚,当盗窃罪加一等,经手者一人罚款一百两,并依失主要求归还所有财务,否则主谋者二十板子,流放三千里十年,此为罪三。最后,依圣上曾口谕,官员及其子弟凡在正妻并无过错时苛待正妻,往下三代以内十年内不得科考武考,官降三等。综合来看,若宋家破罐子破摔,那么主谋者宋二郎便要处以一千一百两罚金,六十大板,徒六年,后十年流放,归还裴姑娘剩余嫁妆的同时交还贪没财务共计八百五十八万八千九百五十六两,若要详查,其他经手此事的从犯一个都逃不过,且以裴姑娘名义送去的礼中有多少是裴姑娘所不知的也要尽数归还,并自动解除夫妻关系,丈夫五年内不得再娶妻纳妾。”
宋氏中除了宋无双和宋盈盈以外的人都被吓得不敢说话了,言氏和裴国公的脸色也差到了极致,就差把宋无缺剁成肉泥喂了狗。
“宋二郎,可还要休妻?妻无过休妻,夫有过休妻也是罪,不妨再加上一点。”夏嫣君玩味的把玩着手上的茶杯,“或者,痛痛快快的在和离书上签了字,这样你还能在京城中立足。”
这一句句话压得宋侯爷根本喘不上来气,他从未想过在自己面前如此温润有礼的儿子会是这么个不折不扣的混球,现如今能让整个宋家翻身的儿媳妇也要和离,若是还想光复宋家,谈何容易?但裴家和夏嫣君的步步紧逼也让宋家没了别的选择。
宋无缺悻悻地签了字按了手印,桂嬷嬷将属于裴府的那份整整齐齐的放入檀盒中,然后行了一礼说道:“那么还请宋侯爷和侯夫人及宋二郎在两日内将八百五十八万八千九百五十六两白银送至裴府,不若凑个整八百五十八万九千五百两,这多出的五百多两,也算是补偿了裴姑娘嫁入侯府的五百多天。”
吴氏也是被这么一大串数字给吓到了,泼妇的样子就暴露出来了:“什么!我们都同意和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啊!难不成是要整个侯府给你们裴家陪葬吗!”
“不照做的话,那可能整个侯府确实是要扒一层皮抽几根骨,罚款板子下狱流放一样都不会少,到时候别说这八百五十八万九千五百两,那可是一千万两都翻不起身了,宋侯爷,倒不如趁现在休弃了这位夫人,跟宋二郎断了关系,安安心心地培养宋世子,整个侯府才有一线生机。”
吴氏一听就慌了,忙缓和语气回道:“公主公主,我们侯府定会如数将裴姑娘的嫁妆交还与裴家。”
宋无双看到这直接笑出声了,这一举动引起了宋无缺的不满,在裴家人和夏嫣君走后,宋无缺便讽刺道:“兄长仿佛不是宋家人似的,一个劲的帮着外人说话…兄长莫非是对弟媳有了意思,想让弟弟和离后……”
“宋无缺,你要知道,离了宋家你什么都不是,但我离了宋家也还可以去苏州找我外祖父,再不济也是锦衣玉食的过一辈子,更何况,宋家可以抛弃你,但绝对不会抛弃我,因为我才是世子,父亲在我母亲还在世时亲自去求的世子。”
宋无双的每一句话都深深扎入宋无缺的耳朵。
两日内交还嫁妆,这是想让自己在走前还能再看看好戏。
吴氏院子里着了火,宋无双带着一瓶油又迎了上去。
大理寺梅大人查清了当年杨家冤案,降了当年诬陷杨家人的现苏州刺史,封宋无双的外祖父杨曦和为苏州刺史,其子杨忠莫为苏州别驾,因当年捐款赈灾扶贫义举,父子妻母皆封诰命,一时间,杨家光复当年之势。
消息传到京城刚好天,第二天时,吴氏和宋无缺刚刚东拼西凑好当年花掉的裴如诗的嫁妆,即将送出宋府时,进来了一伙从苏州杨家来的伙计,为首的是当年杨家的陪嫁龚妈妈,在杨氏死后被迫赶回苏州,如今回来便是昂首挺胸的对宋侯爷和吴氏说道:“奴婢,不对,龚氏见过宋侯爷,吴姨娘。今日苏州刺史杨大人派我等来便是要回杨夫人的嫁妆及带我们三姑娘回府,还请宋侯爷按着我手里的嫁妆单子三日内将财物尽数归还,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宋侯爷和吴氏一听心就虚了,莫说杨氏死后宋侯爷动用了多少,只说赔给裴姑娘的嫁妆里就有一大半用的是杨氏的嫁妆填的,本想着杨家无势,宋盈盈好拿捏,日后出嫁时糊弄过去就成了,但没成想杨家会有如今这种光景。
吴氏早就被接二连三的祸事扰的心烦,一口回绝道:“龚妈妈,三姑娘乃是我们宋家人,万万不得离了宋家,杨夫人的嫁妆若是还了,那日后三姑娘的嫁妆由谁来添装呢?”
“宋侯爷,我只是十几年未在宋家,如今说话的竟是一个姨娘了吗?”龚氏并没有先直面回复吴氏,“女子从夫早逝,娘家本就有权要回嫁妆,再说了,我们杨家有的是钱,三姑娘的嫁妆与当年咱们杨夫人只多不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再说了,宋侯爷吴姨娘,这些年咱们世子与三姑娘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也无需我过多赘述了吧?若闹起来了,我们杨家不怕上公堂!到时候世子和三姑娘改姓了杨,世子爱谁当谁就当去,宋家的一切跟咱们杨家人毫无关系了,那该罚款板子下狱流放一样都不会少,侯爷和姨娘就瞧着看好吧!”
宋无双才恍然大悟,将宋盈盈留在万明行宫不如名正言顺的去往杨家,还能真正的脱离宋家。
宋侯爷这才明白了为何宋无双会帮着外人而不是宋家,从宋无双将裴如诗的情况递出府的那一刻起,他就早已不是宋家人了。
宋侯爷震怒,一个杯子直接摔在了龚妈妈脚下,嘴里吼道:“滚!我们宋家是什么市井小门户吗!杨氏那是自己命不好病死的,吴氏替她掌管了那么多年的家务,你们不感激也就罢了,居然还想泼脏水!无双和盈盈我们不会放走的,杨氏的嫁妆我们也会如数填进盈盈的嫁妆中,回去给你们家大人回话,就说不劳烦你们操心了!”
龚妈妈丝毫不惧,她冷静的与宋无双对视一眼,然后转身对已经待在院子外一位拿着状纸的小吏说道:“大人,民妇今日要状告忠勇侯府宋侯爷和吴姨娘,这是民妇的证词,讲述了我们杨夫人自嫁入忠勇侯府后,吴姨娘带着一个月的身孕纳入侯府,仗着有了身子欺压主母,宋侯爷助纣为虐,宠妾灭妻,私用杨夫人嫁妆,克扣杨夫人月例,致杨夫人病重而故,求大人能查明真相还我杨夫人公道!在杨夫人死后,宋侯爷与吴姨娘苛待宋世子与宋三姑娘,今有禄公公作证,杨大人与小杨大人今日诉求宋府交出宋世子与宋三姑娘抚养权!”
听到禄公公这三个字,宋侯爷才真的明白了这一切看似只有杨家挑起,但实际背后支撑杨家的还是皇后与六公主,宋家如今已经经不住任何打击了。
“本官答应你!”宋侯爷接过了杨家下人递上来的嫁妆单子和抚养权转让书,签完字按好手印后往地上一摔。
龚氏不愠不怒,语气平淡道:“我乃是有了籍契的杨家的管事,并非侯府下人,承不起宋侯爷的怒火,但我杨夫人是原配正室,吴姨娘作为妾室,便亲自捡起来递给我这个杨家人吧。”
“我是夫……”
“吴姨娘真的以为自己就是继室了吗!妾室扶正,讲的是正室贴心、宠爱、身子清白、地位匹配,一个武将之家的文官做主君,依靠着妻妾的嫁妆度日,怪不得会扶正一个妾室,怕是根本就娶不到好人家的姑娘了吧!”龚氏丝毫不管宋侯爷和吴氏的脸色有多难看,只管着将杨氏生前受的委屈转化成滔滔不绝,“顶着武官封号的文闲官,一个在庶兄长死后靠着年龄才承袭了爵位,依靠着女人,还要靠打压原配的孩子才能获得一点自尊,这样郎君的夫人我们杨家人都不稀得当!”
宋侯爷怒怼道:“你什么意思!”
“宋侯爷,你可看清楚了,抚养权转让书中写了,我们要带走杨夫人的骨灰,也等于你自动同意了与杨夫人和离,三日内与嫁妆一同送到城东门口,过时,我龚氏就会将状纸递上官府,到时候自会有官府将这些东西送来。”
忠勇侯府基本在城西,将东西送到城东去便要经过京城最繁华的几个路段,还有会看好戏的万明行宫。
吴氏看着宋侯爷的脸色极差,但其实杨夫人和离,宋无双和宋盈盈离开了侯府,看似丢了面子,实际上无疑是抬高了吴氏的身份,将世子之位拱手让给了宋无缺,宋桃夭也可以借着侯府独女的身份商议更好的婚事。
可,宋无缺是撑不起忠勇侯府的。宋侯爷一直都知道,当年他的原配陪嫁何姨娘所生庶兄长颇有宋家武将风范,自己这个继室室所生的孩子却文不成武不就,从小在父亲祖父面前就只能活在庶长兄的阴影之下,于是他便只能仗着自己是嫡子,以表面的尊容来压制内心的不安自卑,长大后庶长兄被圣上赐了世子之位,庶长兄的母亲也被抬为了贵妾,他在府里举步维艰,后来因为庶长兄战死,他凭着年龄才得了世子之位,但因过不了武考,朝廷便只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文闲官给他。
宋无双在此时开了口:“远程,去通知三姑娘和你妹妹,收拾收拾东西,于三日后随母亲的嫁妆一同……”
他看向宋侯爷,坚定的一字一顿道:“回杨家!”
“你住口!”宋侯爷的语气已经有了一丝哭腔和崩溃,“你可是宋家长子啊!”
“您又何曾将我当成嫡长子?”宋无双自嘲,“我小时候十分仰慕父亲你,母亲也爱您爱到骨子里,您以为就凭您那毫无作为的官职,杨家真的愿意将独女嫁来吗?可嫁来之后她才真的失望了,您欺压正妻,打压长子只是为了您那可怜的自尊!”
吴氏帮着宋侯爷说话:“世子怎能如此忤逆你的父亲!”
“姨娘你又怎能忤逆正妻!”宋无双不愿意再给他们面子了,“你别忘了,我父亲只是筑刀人,你却是拿起那柄刀刺向我母亲的恶人!”
吴氏心一惊,不敢再说话了。
这件事情很快就被暗藏在侯府的探子报给了裴府和万明行宫。
裴国公带着夫人和儿子早早守在了府邸门口,裴如诗和夏嫣君也在一旁等着了,就等宋无缺拖着病体和吴氏上门来退还嫁妆了。
他们自然知道今日宋府会发生什么事,裴国公和言氏虽想要拿回属于裴如诗的嫁妆,但并不愿意是从同样遭遇的女子的嫁妆里挪来的。
“裴国公,言夫人,今日裴姐姐的嫁妆恐怕上不了门了。”夏嫣君说道,“裴国公于言夫人有何打算?”
裴国公说道:“那自然是将证据呈上官府,秉公处理。”
言夫人还是担忧道:“宋世子与宋三姑娘,公主真的安顿好了不会被此事波及?若实在难处理,我便将宋世子与宋三姑娘认为义子义女,渊儿还未娶妻……”
裴明渊是裴国公与言夫人的第四子,刚满十九岁,对于官场武场都不感兴趣,却能把家里的生意照顾的井井有条。
夏嫣君笑着说道:“言夫人有心了,不过现在的宋世子与宋三姑娘不过是顶着宋姓的杨家人,不过言夫人愿意让明渊哥哥娶宋三姑娘倒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事了。”
言夫人笑道:“前几日我一瞧见盈盈就欢喜,盈盈那时也怕我太过着急上火与我说了好些话,能看出来是个坚韧善良的好姑娘,若能让她做我的儿媳妇,指不定有多美呢!”
裴如诗看着原地已经开始幻想宋盈盈嫁进裴家后与自己日日聊天说话嗑瓜子的开心生活的言夫人,无奈的扶了扶额,一旁的裴国公用眼神表示,自从言夫人见过宋盈盈后,已经在自己耳边上叨叨了好几日裴明渊与宋盈盈的事了。
身后裴如诗的三位哥哥也无奈极了。
裴明渊刚好处理完生意上的事从外头急急忙忙赶回来,看见言氏一脸花痴的说着儿媳什么的,便问道:“母亲可又是在给我议亲?”
“是啊是啊,”言氏一脸骄傲的说道,“前些日子你在万明行宫春日宴上见过的宋家的姑娘,也是宋世子一母同胞的妹妹,我瞧着心里欢喜……”
裴明渊心里是没有成亲的想法的,房里安放的三个通房也被他送去铺子上做了掌柜,教她们如何管理商铺,如何赚钱谈生意。奴籍女子哪有见过这样的机会和这样的主子,感动的稀里哗啦,拼了命的赚钱,现如今都为自己赎了身,赎了身之后也因为感激裴明渊,自请回来给裴明渊当掌柜,成了裴明渊身边的三大女护法。
这样好的公子,打着灯笼也难找。
裴明渊回忆了一下,他只记得公主身边一直有个瘦瘦小小的姑娘,模样不算是特别惊艳,却有一种莫名的娇俏感,说话的声音也是温温柔柔的,
“都听母亲的,”裴明渊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才看到了一旁生气抱胸踏脚尖的夏嫣君,“六公主也在呢,方才都没看见。”
夏嫣君幼时经常同裴明渊打闹,小时候皇后还说长大了要给他们两人赐婚,结果两人不约而同的翻了一个白眼。
“裴明渊,你又要抢我的姑娘!”
然后两人又吵了起来,言氏还沉浸在宋盈盈当儿媳的快乐中,裴如诗和裴国公对视一眼,无奈的扶了扶额。
宋家现在乱作一团,吴氏紧急挑出了赔给裴如诗的嫁妆里关于杨氏的东西,不挑还好,一挑宋侯爷才知道这堆东西中像样的那几件都是杨氏的东西。
宋无双在一旁嘲讽道:“姨娘还真是厉害,真真是把三家并成一家了。”
宋侯爷还想摆父亲的架子:“住嘴!今日你还没闹够吗!滚回你院子里去!”
“父亲,我若是走了,搞不好吴姨娘又得犯些什么错,”宋无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父亲若是觉得看见我心烦,那便先回屋里休息吧,这里的事我会跟姨娘处理好的。”
吴氏用眼神祈求宋侯爷别走,但宋侯爷早就被一遍又一遍的羞辱鞭笞的无地自容了,直接拂袖离去了。
此时宋桃夭和宋无缺听说了发生的事后忙出来给吴氏撑腰。
宋无双看着整理好给裴家的嫁妆被一箱一箱的又给抬了出来,接着嘲讽道:“不知吴姨娘可有学过一句话: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
吴姨娘读的书少,但看宋无双的表情也是能看出来不是什么好话,但胸无点墨也骂不回去,反倒是宋无缺怼了回去:“兄长这是何意!再怎么说我母亲也是你长辈!”
“高山之巅嘲风过,自诩聪明笑天愚。”
秒杀!
宋无缺怎么说也是中了榜的人,宋无双说什么他都听得懂。
“弟弟是过于自负了些,可这都是在自家院子,不像兄长,身在曹营心在汉。”
宋无双无所谓道:“我如今还能身在曹营心在汉,宋无缺,你什么都没有了。”
“宋无双你别蹬鼻子上脸,等你走了我就是侯府世子,你以为杨家有了官职就了不起了吗!侯爵乃是贵族,你以后见了我还得行礼!”
宋无双淡然一笑道:“我何时说了我不姓宋了?盈盈也只是回杨家待两年便会以侯府嫡长女的身份出嫁,宋无缺,想必京城已经传疯了,堂堂侯府二公子是一个私生子,四姑娘则是一个庶女。”
吴氏被宋无双的话震惊的瘫在了地上,她苦苦筹谋半生不就是为了那个世子之位吗,现在所有的筹码都丢了,结果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宋桃夭连忙去扶吴氏,嘴里骂道:“你以为爹爹还会要你吗!”
“现在可不是父亲要不要我,而是我还要不要这个侯府。”宋无双不屑地看了一眼宋桃夭,“四妹妹,认清现实吧!”
杨氏的嫁妆被收拾出来后,吴氏只能把自己的嫁妆和府里祖产给填了进去才勉强一分不多的凑够了,忙派人赶在正午前把东西送到了裴家,可这已经让侯府元气大伤了,杨氏的嫁妆他们花的只多不少,而且那时的他们还没那么聪明,只想着自己能够充面子,各式各样送出去的礼写的都是宋侯爷与吴氏的名字,这都是需要还的,而且杨氏嫁妆中的铺面庄子土地都在苏州那等子富庶之地,每年的盈利都被私吞的一点不剩,这赔起来可是比裴如诗的要高两三倍。
宋侯爷并未回房间,而是去了书房。
他的书房中一直存放着几幅仕女图,画上的女人笑颜如花,有着初为人妻的娇羞和喜悦。
“单管事,去把世子叫来吧。”他的声音疲惫又带有一丝哭腔。
没过一会,宋无双就来到了宋侯爷的书房,一进门就看到了一幅幅熟悉的画像放在桌上,而桌前的男人仿佛苍老了十岁,如同蹒跚老人般仔细抚摸着画像上的人脸。
“无双,”那声音不像是从一个不过五十的男人喉咙里发出来的,更像是陈年的铁器磨损后摩擦的声音,“我知道你心里怨怪我,我也不奢求你能把我当成父亲了,只是,父亲真的没有不疼爱你。”
宋无双努力克制住想要责问宋侯爷的冲动,只是淡淡问了一句:“父亲找出了母亲的画像是为了能让儿子同杨家求情吗?”
宋侯爷眼神中的缱绻在一幅幅画像上游走,他没有直面回答宋无双的话,而是讲述起了他跟杨氏的故事。
“你娘刚嫁进侯府时,才十四岁,活泼开朗,让我的灰暗的生活多了一丝光亮,她像是上天赐给我的宝物,她看我的眼神清澈明亮,就如同我当初见到她时那般,我们成亲不过五个月,她便有了身孕,也就是你。”
“那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怎会不偏疼于你,可你母亲怀孕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她与你庶伯母走得很近,甚至想让你出生之后能与你庶伯身边教养,凭什么,明明我才是你的父亲,”宋侯爷的眼神开始有了怨念,“我从小到大都活在你庶伯的阴影之下,本以为我的妻子会仰慕自己的丈夫,可她也加入了你庶伯的阵营。那日后我与你娘亲吵了一架,学业也一落千丈,武功更是没有心思再练,流连烟花柳巷,本想通过这个方式来刺激你娘,可后来我在你母亲脸上看到了你祖父看我的神情,悔恨、无奈、轻蔑…可我只是想让她看看我,关心关心我,我想让她知道这样我会不开心罢了,可自那以后,你的母亲眼里再也没有了那种对丈夫的仰慕。你出生之后,就被她连夜送去了你祖父和你庶伯那,我甚至都不是第一个见到你的!试问天下人,这怎能让人不生气!”
“然后我就将你母亲牢牢地锁在我身边,甚至在杨家遭难时不愿出手相救,我想着,她如今高傲不过就是仗着有母家撑着,她若是没了母家,是不是就会重新依附于我了?可就是这样了,她也不愿意正眼再瞧我一眼。后来我看见你祖母会因为祖父靠近何姨娘而吃醋,然后费尽心思去博得我父亲的欢喜,我便将你继母纳为了妾室,只是我算错了,你母亲不是我母亲,她早就对我失望透顶了。我默许身边的人苛待她,我只是想让她能够再看我一眼……后来你祖父和你庶伯都战死,你回到了我身边,我想亲自教育你,却发现你已经与你祖父和庶伯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或许,本就是我的错,只是我始终看不见罢了。”
宋无双没有回话,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宋侯爷捧着画像痛哭。
就像杨氏病故那日抱着宋无双痛哭那般。
“父亲,或许是你最后听到我这一声父亲了,儿子没有立场责怪父亲,可儿子也没有权利代表母亲去原谅自己的丈夫。”
宋无双恭恭敬敬作了一揖,转身离开了书房。
宋无双回了燕禧斋,一进去就看到龚妈妈搂着宋盈盈和万晚晚痛哭,他放缓了脚步,慢慢走到了龚妈妈身边。
龚妈妈感觉到了身后之人身上熟悉的熏香,回头望向宋无双,眼眶红红的。
宋盈盈擦了擦眼泪,说道:“哥哥,我们很快就可以去苏州了!”
宋无双抚了抚宋盈盈的头。
龚妈妈问道:“世子,不知你后来还有何打算?”
宋无双望向一旁的铜镜,回道:“龚妈妈,拜托你们照顾好盈盈,千万不要让宋家人再干预盈盈的婚事了。皇后娘娘那日与我说了,边关战事吃紧,我学武二十年,自然是要远赴边关支援二殿下。”
“老爷和别驾已经在城关的宫园客栈等着与世子见一面了,他们知晓世子即将从军,想与世子见上一面。”
“外祖父与舅父也来了?”宋盈盈喜出望外。
兄妹俩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去了宫园客栈,宋盈盈只在四岁时参加舅表弟杨和煦的满月宴时见过外祖父和舅父,但宋家的人将自己看得太紧了,且那时的杨家根本没有能力将他们兄妹二人救出侯府。
杨刺史和杨别驾站在客栈门口望眼欲穿,杨长史的夫人苏氏也主持着客栈伙计将饭菜备好。
“爹,你说宋家会让无双和盈盈出来吗?”
“不让他们出来我就打上门去!”
随后杨家的轿子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杨刺史与杨长史喜出望外,对视一眼后迎了上去。
宋盈盈一下马车就看到了杨刺史和杨别驾快要裂到嘴角的笑容。
“盈盈!”杨刺史一下就扶住了宋盈盈。
杨别驾则是等着宋无双下来。
宋盈盈与当初的杨氏生的有七分相似,这让痛失爱女的杨刺史打心底里疼爱自己这个外孙女。
吴氏在家也是乱了套了,她将杨氏的嫁妆收拾齐备,又将还在府里的东西不管给了谁,一律收了回来后才发现少了多少东西,但都是杯水车薪,可她自己的嫁妆还要留着给宋桃夭添妆,便想着再去动宋家祖产。
去书房请示宋侯爷时才发现宋侯爷不知为何居然晕了过去,嘴角还有血迹,而桌上的画像上也沾满了血迹,不用仔细看,吴氏都能认出来这是杨氏的画像。
吴氏没有败在夏嫣君的刁难上,也没有败在裴如诗和杨氏的嫁妆上,可唯独看到了这么多杨氏的画像却让她破了防。
她嫁给宋侯爷近二十年,本以为自己已经走进了宋侯爷心中,没想到宋侯爷最念念不忘的还是杨氏。
这是十九年来,她明里暗里的与当年的杨氏较劲,杨氏死后也有许多人夸赞其贤德温和,她便努力学着当年杨氏的模样治家理账待人,她在能自信的顶着侯府夫人的名号至今依靠的就是宋侯爷的宠爱,可如今摆在眼前的杨氏的画像无疑是在打她这个夫人的脸。
直到夜深了,宋无双和宋盈盈才回了侯府,刚一进门就被下人带到了夙月阁,一进门就看到了闭目不醒的宋侯爷。
“父亲这是怎么了?”宋盈盈疾步走了过去。
宋桃夭哭着一把推倒了宋盈盈,怒骂道:“你有什么资格看父亲!还不是你们兄妹俩将父亲气成这样!”
宋无双上前扶起了宋盈盈,抬手就扇了宋桃夭一个耳光,然后垂眸冷冷望着宋桃夭说道:“宋桃夭,这种话你最好是烂在肚子里了,传出去一句我都会让你生不如死。”
“怎得?大哥哥如今得了势还不让人实话实说了吗!”
“宋桃夭!你怎么不想想是谁让我们兄妹俩有机会气了父亲!”宋无双也生了气,“你顶了盈盈这么多年来的嫡女身份,扬眉吐气了,可知是踩在谁的尸骨上?宋家金玉其表,靠的又是谁的钱财?如今我不过是想将这一切物归原位罢了,真正气到他的不过是他的私心和姨娘的借刀杀人,宋桃夭,你才没有资格!”
宋无双不知道床上的人究竟是不是装的,但他已经不愿意给这个宋家的人一点好脸了,当着宋无缺和宋桃夭的面就开始指责:“盈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我知道,我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吴姨娘怎会不知,你吴姨娘借着分娩叫走主事下人,关了宋府库房,让我母亲在病痛中活活疼死,而你却抱着刚出生的宋桃夭被扶正,事后你却栽赃是我母亲推了你,让我母亲背了这么多年的骂名,这些我也会让你一点一点还回来的!”
宋侯爷病重,府里一切事物落到了宋无双手中,吴氏想要动用宋氏祖产来填账,但却被宋无双给打了回去,还说着:“姨娘当初还裴姑娘嫁妆时用的便是宋家家产,那笔钱可是被姨娘吞了的,我母亲的嫁妆可得要姨娘下一番血本了。”
宋侯爷昏迷不醒,宋无双不愿出手相助,吴氏害怕自己入了内狱会连累一大班子人,只能向娘家求助,让吴家卖了一半的家产,又抬出了前朝贵族留下来的两顶极奢万工轿才填上了窟窿,让宋桃夭也看红了眼。吴氏也是这时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娘家和杨家的区别。
没等到第三天,第二天夜里趁着街上没了人,吴氏便命人将杨氏的嫁妆送了出去,但因为宋侯爷并没有说准话,吴氏不敢妄自将杨氏的骨灰从宗祠里拿出来,宋无双有了主意,第三日上午借着远赴边关和杨家迎人的名义大张旗鼓的让宋盈盈抬着杨氏的嫁妆离开了宋家。
走出门时,宋盈盈问道:“哥哥,我们真的走出来了。”
宋无双回头看向吴氏和那一对兄妹强颜欢笑的模样,不由得开心道:“是啊。”
这个困住了宋无双十三年的大宅院,他终于走出来了。
但他不会放过吴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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